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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接过竹简,上面只简单地刻了一行小字,看得出是檀邀雨的笔记。
拓跋焘将竹简收入胸前,盯着秦忠志问道,“你先告诉朕,檀邀雨进统万城,到底是想做什么?”
秦忠志刚要笑着答话,拓跋焘就一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儿,“别跟朕说什么拜火教。她与其要朕给她几日的时限,不如直接从里面开城门。等朕的大军踏平了统万城,一个靠夏皇支撑的邪教还能长久?”
拓跋焘说此话时周身气势逼人。他身体微微前倾,就像一头随时准备前扑的猛兽,双眼锁定着秦忠志。仿佛只要秦忠志胆敢在他面前说一句谎话,便会被撕裂开来。
秦忠志虽说在拓跋破军身边做过谋士,但这还真是第一次直接同拓跋焘打交道。
想想拓跋破军为了这位年轻的帝王,甘愿赴死,秦忠志就对拓跋焘提不起多少好感。
只是此时他又有些理解了拓跋破军的做法。若是没有檀邀雨,或许这位魏皇,本来真的能成就大业吧?
即便在拓跋焘的气势威逼之下,秦忠志依旧不慌不忙道,“论起打仗,陛下应该比外臣更清楚。城门向来是守备最严密的地方。即便仙姬武力过人,也难保在箭雨之中毫发无损地打开城门。外臣相信,陛下亦是不愿仙姬去冒险的。”
论起捏人软肋,秦忠志可是个中翘楚。即便是出于盟国的礼节,拓跋焘也不能当着仇池右相的面,说他不在乎檀邀雨是否受伤。
更可况他是真的在乎。
拓跋焘觉得自己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霸业放檀邀雨离开平城。
其实檀邀雨离开没过多久,拓跋焘就开始筹备攻夏。可以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心中某一处空落落的,似乎无论再多的朝政也填不满这种空虚感。
各国收到传国玉玺现世的消息时,或多或少都有所行动。只有北魏,恰如一滩深池,玉玺这颗石子丢下去,连个涟漪都没产生多少。
拓跋焘想不通,不管檀邀雨在哪儿出现,似乎都会有大事发生。
北凉的马蹄寺每日有多少信徒往来,每日参禅打坐的念经声,估计佛祖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可偏巧檀邀雨一去,金佛就献宝了?这事儿只要是个明白人,细想一下,便透着蹊跷。
拓跋焘很清楚,檀邀雨根本不是天人转世,可旁人信奉檀邀雨,他也是乐见其成。
拓跋焘原本都想好了说辞,一旦朝堂上有人提及此事,他就将檀邀雨手铸金人的事儿公之于众。
檀邀雨虽然不是鲜卑贵女出身,但只要有玉玺和天人转世这两点,皇后之位便没人再能与她相争。
但诡异的是,对于此事,朝堂之中却一片静默。所有人都激烈地争论伐夏的筹备,反而玉玺现世这种事,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就连崔浩,也像是听不懂拓跋焘几次旁敲侧击的提点,一味默不作声。
拓跋焘很快就明白了,在立檀邀雨为后这件事情上,竟然无人与他同一阵线。
可那又怎样?
上天眷顾,让邀雨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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