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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再看他一眼,发现这人有些奇怪:先前鞭伤的血已然凝结,并没见到其他明伤,那他满脸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加上他整个人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生气,所以他想着鹤悬约莫是被擎霄尊君惩罚才这样消沉,便拿出伤药放在他身旁,劝慰道:“鹤悬,赭玄再怎么任性妄为,也是尊君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何况你亲手杀了他,叫他如何不迁怒于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怎样追究都无济于事,在寒毒与断灵根这两件事上尊君心中亦是对你有愧,且南华道还需要你来担起掌门之责,遂他关你两日,就会放你出去了。”
“岳长老还记得开山收徒之后,你我在朔微峰的谈话吗?”
他忽然开口问他。
岳知回想以前,想到应该是赭玄收了个无灵根弟子那次,他还劝他莫要拿自己的性命与寒毒对抗,于是点点头:“自是记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时你说,他半点都不像从前。”
徐清翊护紧怀中的郁金火焰,神情有些僵硬。
“不错,他当时察觉到十九有异,所以想用改梁换柱之法换下十九,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当得知十九是你安置在长昭殿的人后,应当会直接除掉他,用不着这样迂回曲折,这等长虑顾后的性子,确实不像走火入魔之前的赭玄,”
送出伤药后,岳知起身,“可月隐无忧草只能封印记忆和修为,并不能改变一个人原本的心性,当时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被夺了舍。”
他只是随口一说,听者体内的每根血管神经却陡然颤栗起来,一瞬间心如擂鼓,耳边也全是吵闹的嗡鸣。
等到岳知走后,靠在书案边的人拿起一张没有被墨迹浸染的白纸铺在地上,再执笔对着记忆里那人写在纸上的「天降衷于人,人受中以生,是固道在人矣」的字迹进行临摹,紧接抓起纸张消失在主阁中。
长昭殿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殿里并没有因为无人居住而灰尘遍布,反倒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就好像那个人还会回来似的。
书房里此刻却是一团糟,徐清翊记得那人走火入魔前就很少动笔墨,要不是当时废了自己的灵根,受刑后被罚抄百遍心经思过,他还真不知要去哪里弄他的笔墨。
写满字的纸被堆在书柜的最里端,每张纸都写满了受罚者的不甘,他抄的不是心经,而是在发泄满腔怒火,所以字迹狰狞,力透纸背,可见是惯用蛮力下笔,毫无章法。
他拿出自己誊抄的纸张放在一旁,两两对比,一个笔走龙蛇,铁划银钩,一个鸦飞鹊乱,张扬跋扈,完全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望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字迹,他直瞪瞪地呆住,刹那间心如刀绞,终于明白阳火里的记忆是为何从那人走火入魔后开始的。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日月尚且会被灰云遮蔽,我本身并非日月,哪里能拂去这满身余烬,好落得半生清白。”
“我大约是知道,这些年你所受的苦。”
“你不断地把过去的自己杀死,循环往复。以至于你也分不清,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若是活在别人眼里,那他们的眼睛就是一座牢笼,将你困在其中,至死都无法解脱。所以,你不该是追随他人脚步的影子,也不该为他人的期望过活。”
“徐清翊,你能靠自己走到今日,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将阳火里所有的记忆都看了个遍,从那人走火入魔后开始,到他刺他一剑终止,只有在和自己相处时,那人才会跟他恨的人有几分相似,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另外一个人。
不,也不全是,在鬼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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