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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折煞奴了,请二位公子用膳,奴先行退下。”
知道他该说的都说了,再问怕是会让他起疑,苏纨索性就不刨根问到底了。
男子退下时,忍不住再看他一眼,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难道这场戏还得接着演吗?
苏纨一想到徐清翊就头疼,觉得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来得方便,这家伙可不是个会变通的人。
珠帘里又响起阵阵咳嗽声,听的他登时磨了磨牙:这个死病秧子真是折腾死他了!
死病秧子?
这个想法突然叫他脑里一清明,对了,徐清翊身上的寒毒!
苏纨忙从桌边站起来,钻进珠帘盖住的内屋。
那人还是坐在床边,右手手指紧紧缠在床架上,左手则揪住胸口的衣襟,咳嗽时全身不停颤动,犹如风中残烛,即将熄灭了般。
没有真气压制,他这一身寒毒岂不要了他的命?
苏纨扯过他的手,在他双手寸口处把了把脉,脉搏跳动得极慢,虚浮绵软,是无力多寒之象。
再者那叫沉烟的说他两日滴水未进,粒米不沾,他这具身躯没了气脉支撑,已经跟那姓顾的无异,不啖饭食养身,就活活等死罢。
他替他倒了杯水,随意往他面前一递,水杯里水跟着动作幅度洒出来几滴,全沾在他衣上。
徐清翊并不接过,青白指节握在黄花梨木上,声色凛冽:“别管我。”
“随你。”
苏纨不耐烦地收回递杯子的手,自顾自将杯中的水饮尽,再坐回桌前,拿起筷子用他的膳去了。
一个是可能毒死,一个是必然饿死。
他自然选择存活几率大的。
想他们一身修为已散,早是红鬼的囊中之物,它要杀他们大可以直接动手了,何必还要费尽心思把他们关在这儿,用在饭菜里下毒的法子呢?
苏纨夹了块金玉笋尖,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竹笋清脆爽口,笋香在唇齿间蔓延,回味无穷。
再舀了一勺雪霞羹,芙蓉花还沾着独属于伏月间的浓香,入口微苦,后又被清甜中和。
最后还不忘倒上一杯白玉壶里的酒,这酒香醇是够的,可惜还是不如醉春楼里的岁寒堂那样热烈,喝着太过清冽。
他并没有忘记沉烟说的「玄妙」和「时机」,究竟是什么「玄妙」什么「时机」,才能让他出这扇门去外头转转呢?
是不是只要出了这扇门,他身上的真元之气就不会被压制了呢?
苏纨用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酒壶,一面暗想着,眉头紧锁。
殊不知这房里一幕,已被人尽收眼底。
全身被黑烟拢住的人站在燃烧着幽绿火苗的炉鼎前,火苗里恰好显出房中景象。
浑身通红的赤鬼低头哈腰地说道:“阁主,小的已照您的吩咐,把他们二人引来了,您看,接下来……”
“我让你放的东西,你放了吗?”
“阁主交代的,小的哪敢怠慢,早在前一日,小的就强迫鹤悬真君服下它了,至于赭玄道君……小的吩咐沉烟送膳时,则让其把它放在酒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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