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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抵以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冤魂恶鬼,早顺手掏出剑给他斩了。
弄不清徐清翊的来意,苏纨从榻上坐起来,肘窝搁在膝盖处,剑眉轻挑:“师兄,你这半夜扰我清梦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通了,要来跟我比划两招?”
朗朗音色入耳,这人眼皮微抬,露出一双僵直的,死气沉沉的眼睛。
这一幕与他以前总能梦见的少年模样,完整重叠在一起。
死病秧子不对劲!
徐清翊脸色极白,嘴唇却如抹了胭脂般,偏深的朱红从内唇向外溢散,逐渐变为浅淡。
那下颚遮住的阴影里,挂着几枚血珠,另有数滴融进在丝线里,宛若在画纸上铺染开的红梅。
“你受伤了?”
他问他。
徐清翊的意识被困在了久远的记忆里,他是那浑身湿透的少年,瑟瑟发抖地坐在角落,盯着不远处石台上汹涌猛烈的火气,迟迟畏惧不前。
直到严肃怒喝声传进耳里,使他一颗心跌到谷底,认命般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那团火。
烈火咆哮嘶吼,饿狼似的朝靠近的少年扑来,疯了一样钻进他的心脉,痛得他惨叫起来。
烈火灼心之痛激出体内的寒气,两方冲撞相斗,他孱弱的身体成了残破的容器,任由冰火撕扯,每一寸皮肤连同骨头都是痛的,这种折磨让他生不如死,却无能为力,只得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翻滚。
血沫从口中涌出,少年眼神涣散,疼痛未消,连蜷曲起四肢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像尊破碎的白瓷雕像,脆弱凌乱,且不言不语。
炎热再度朝他靠拢过来,他往里瑟缩着,下意识想逃开,即便身体僵冷,他也只敢呆在边缘,偷偷汲取微小的暖意罢了。
百日灼心之痛,是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不死不休,缠扰他一生的噩梦。
“别过来。”
他稍稍往后退却,嘶哑低语。
苏纨顿住逼近的步子,在离他一步之遥蹲下来,偏着头轻声细语:“师兄,我是赭玄,你不认得我了?”
他伸出右手,展开合拢的五指,一簇琥珀色的心火在掌心燃起,照亮了自己那张莞尔粲然的脸。
他心底已经明白了大概,这家伙可能真把他当火炉子了,冷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就被阳火吸引过来烤一烤,方便又快捷。
不过徐清翊表现得很奇怪,即便快要冻死,亦只肯不远不近地呆在一边,好像在抗拒什么。
他想起这人如皎月高悬于空的清冷模样,坏心思一起,突然想试试这家伙为了阳火能做到什么程度?
其面皮上绽出温柔的笑意,眸里仿若生出阳春三月的和风,温煦轻柔,朝他展开双手的同时,催动身体里的阳火。
强大的热意从他身上散开,瞬间充盈整座长昭殿,此为朱明盛长,甫与万物之源,引来山头萤火早生,绕殿闪烁,恰似繁星遗落,绝景瑰奇。
“师兄,到我这里来。”
他嗓音温润。
眼前人宛如衰萎枯败的雪莲,抬起青灰的眼瞳定定望着他,跪坐在原地良久,愣是一动不动。
死病秧子挺有骨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苏纨的不耐烦从眉眼间显露出来。
他欲要放下手,面前的白影忽是撞进他胸膛,两具身躯靠在一起时,这人身上清浅的苏合香气一同沾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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