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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弟子忙赶过去,一眼就望见院里的海棠树,青绿的叶子衬着粉白的花瓣,在风里招摇,璀璨明媚。

“它怎么会开花呢?我别是在做梦罢?”嫦姝揉揉眼睛,掐了一把身旁师兄的胳膊。

“啊!”师兄痛得喊出了声,无奈地看她一眼,“不是做梦,这株海棠师尊都不知道种了多少年了,从未见过它开花,本以为是病了,可它除了不开花,年年都长得好好的,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快去告诉师尊!”嫦姝眉开眼笑,愉悦的像只银颏山雀,扑棱着翅膀往寝殿冲。

铃声「叮叮当当」在廊边回荡,长廊的尽头,梨花木门紧闭,少女不由放慢步子,忽见有人从寝阁的窗中跃出。

青年头发用布带松松垮垮束着,萧萧白衫,洁净无瑕,回首时眉中疏狂之意袒露,配上那肆意洒脱的神态,总令人思起那泼墨挥毫的文人风骨。

他自然是发现了她,嘴角一咧,笑得高深莫测,随后伸出细长的食指抵在唇边,朝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嫦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见那人消失在海棠花影里,心里有些忐忑:五师叔怎么会从师尊寝阁里出来?还是翻窗出来的?

她五师叔和师尊,曾是众门派上下皆知的死对头,就算今时不同往日,亦不可能好到同居一室罢!

嫦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上前一步朗声道:“弟子嫦姝向师尊问安!”

等了良久,只等来了一阵沉默,她握紧了腰间的铃铛,想着干脆鼓起勇气推门而入,那薄凉的音色跃然入耳:“退下罢。”

听音察觉她师尊无恙,那根紧绷的心弦松散开来,她重新恢复了那灵动如雀鸟的活泼模样,给他报喜道:“师尊,弟子给您带来个好消息,您亲手种在庭院里的那株哑海棠,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开花了,可多可好看了。”

“嗯。”

那人好像不诧异亦不惊喜,淡淡应了句,又归于无声。

「铛」的一声,冗长沉重的钟鸣在山间漾开时,百来道光影御物速往堂庭峰行去。

这是堂庭峰的传事钟被敲响了,门规有云:传事钟鸣,一击令,二击议,三击危,四击退,五击祭,分别是集结,议事,遇危,退避,祭灵。

钟只响了一声,是让门派众人速速往堂庭峰集结。

伏笙殿寝阁的菱花窗大开,正对着院子里那株开得茂盛的海棠,挂在翠绿枝子间的几个花骨朵儿像灯笼似的在风中摇摆。

徐清翊换下染血的衣衫,怔怔看了会儿满树的海棠花。

周围残存的几缕炎火真气,暗示着那人刚离开不久,他目光不自觉落于手掌,掌纹似泛有荧光,随着脉络徐徐流淌。

“铛……铛……”

又响起两声浑厚的钟鸣,算上方才那声,已被守钟人敲击了三下。

徐清翊阖目凝神,召来识海中的霜隐剑,银剑浮于上空,剑身处数道精细云纹焕着流光,玲珑剔透,巧夺天工。

御剑往堂庭峰去时,他下意识往暖阁投去一眼,阁中空无一人,摆设整齐,甚至没有半点尘埃。

他转过眼,衣袂飘飘,消失在山影中。

数百道光影从天空中掠过,这一幕如流星的奇特天景倒也难见,弟子们面色庄重,各个皆知这传事钟鸣三下乃门派遇危之象,大都不敢掉以轻心。

“这次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忧心忡忡道。

“别是赭玄道君又走火入魔了?”

“唉,真不明白掌门当时为何要救他,他这么坏,就该死了算了!”

“嘘!你小声点!放心,有掌门在,不会有事的。”

三个弟子结伴而行,风风火火行了大半路,撞见前方那青衣长衫的人影时,不由都急刹住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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