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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莲顷刻泪如急雨,捉裙跪到梦迢跟前,“姑娘就帮帮忙,就看在与玉哥从前的情分上,也不费姑娘什么事,就是一句话。姑娘说了,成不成的,来世我都当牛做马报答姑娘!”

一齐在孟家住了那些时候,银莲倒从没求过梦迢什么。梦迢垂眼看着她,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些眼泪,这股痴情。可见女人与女人也不一定是同病相怜。

晓得她爱哭,哭得没了泪,自然就好了。梦迢也不去劝她,由得她哭,将一双幽静的眼瞥到了别处,只管冷心冷肺地说:“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一个妇人家,哪里管得了官场上的事。要如此,我不如索性做官去了好,还在这里坐着做什么?”

也是合该有事,偏这时候蔻痕与秋生过来。秋生呢,是听见董墨在家睡午觉,还当没出去,便过来寻他说话。

蔻痕则是为将近节下,为着他们夫妻在这里,清雨园里恐怕要大操大办,劳人伤财的,她先来打个招呼,叫梦迢不要费事麻烦。

这两口并肩走到场院里便听见屋里呜呜咽咽有人在哭,满嘴里喊着,“求姑娘可怜,姑娘念念旧情,姑娘从前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要不是您帮着谋划应酬,玉哥未必到得了今天的位置。您与官场上这些大人打交道的手段,只要肯拿出一点来帮帮忙,玉哥兴许就能捡回命来。”

蔻痕起初只当是梦迢在打骂丫头,这会细细一听,很有些不寻常,再攒眉一睃,丫头们又都在廊下坐着,里头又是谁在哭嚷?便将斜春叫到跟前来问。

斜春将幼女交给梅卿抱着,到场院中贴近蔻痕笑道:“是姑娘的客人。”

蔻痕又听见那女人哭着说什么“夫妻一场”的话,便问:“什么客人?”

支吾一会,斜春又想这位二小姐的本事,真要打听,什么都能打听出来,也就照着说:“是姑娘从前夫家的姨娘。”

“姨娘?”蔻痕向紧闭的窗户上望一眼,“我听说梦姑娘前头的夫家姓孟,好像是在山东布政司任参政?”

蔻痕想起来在家时听老太爷说过,董墨先时就是因为强占梦迢,给这姓孟的在朝中参了一本。因为当时都知道皇上是以这儿女私情上的小事召董墨回京,因此大家都只盯着朝廷里的动向,皆未留心这私情上头的真相。

此刻细想,似乎有些内情。蔻痕淡淡点头,没再多问,喊了秋生要回去。

谁知秋生在廊庑底下出神,喊了两声也没听见。蔻痕走到旁,循着他的目光一望,一个面生的女人正在吴王靠上抱着斜春的女儿逗弄。

蔻痕将秋生斜一眼,轻轻掣了他衣袖一下,“三墨出去了,梦姑娘里头也有客,咱们晚些时候再来。”

秋生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一道与她出去。走到一簇箭竹底下,他止不住回首望。那女人还坐在那里,穿着件品蓝立领对襟长褂子,芳绿的下裙,乌云堆的髻里,并头插着两只细细的簪子,簪头各串着三颗半大的红玛瑙珠子。

那红玛瑙珠子被太阳照着,格外剔透,两点红光投映在白墙上轻轻横扫着。秋生望见,竟有些浮生慢转的茫茫之感。可巧那女人偏过眼来,恰好遇上他的眼,稍稍一笑,烟痕淡远。

落后回去,蔻痕使带来的管家去外头打听当初董墨在济南被参之事。问到贾参政那里,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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