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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的指使,趁机来查检查检我!要不你家里怎么迟迟不回信来,就是她要亲自来看,这才不必回信的。”
“你说得也是。”董墨仍旧淡淡笑着,下巴朝她抬一抬,“吃饭。”
梦迢哪里还吃得下,在座上拈着帕子左急右难的,感觉哪里都不对,不知从何说起。
隔定半日,理出件顶头要紧的事情来,“不成,你二姐来,见我也住在这里,算怎么个说法?你我别说成亲,就是连媒妁之约也没有,我一个妇人家,不明不白的住在个男人家中,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我得先搬出去住啊。”
董墨轻睇一眼,“搬去哪里?没几日就到了,难道现在外头租房子住?这会也来不及了。况且你独在外头住着,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从前还不是在小蝉花巷里独住了些日子。要不我搬到书望那里借住些时候,等你二姐他们回京了,再搬回来。”
董墨扒了一口饭,嚼咽半晌,搁住了碗,“不要费事了,我这位二姐要是真想知道什么,都能问得出来。你就是现在搬出去,她也会知道你先前是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同?何必多此一举?”
“那我怎么交代啊?!”
“她若问,你尽管直说,遮遮掩掩的倒没意思。”董墨迎面笑笑,一副闲逸态度,“别急,先吃饭。”
梦迢捧起碗,却坐立难安,暗里检算,前尘往事扑面而来,真是桩桩不妥,事事说不清。一堆烦难摆在眼前,倒不知该急哪一件好了。
比及掌灯,董墨还有些公文未看,在案牍俯首。梦迢拉着斜春往卧房里说话,将一间屋子点得亮堂堂的,似为自己壮胆一般。
她装了袋烟咂,蹙额托着烟杆,吐出一缕一缕的愁云惨雾,“斜春,你们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为人?素日喜好个什么?”
斜春做着一双鞋面,手上顿了一会,笑着谈讲:“要论我们家的三位姑娘里头,就数二姑娘最娴雅端庄,她是长房嫡女嘛,大太太一手调理出来的,行容举止皆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她自幼读书,通文墨,擅琴画,人倒是不凶,只是话不多,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好亲近,底下兄弟姊妹们有些惧怕她。”
“章平也怕她?”
“那倒没有的事。”斜春半垂的脸笑着,一针一线密密绣着半朵雍容牡丹,鹅黄的花瓣,扣着几丝金线。
她也像董墨似的不以为意,絮絮说着:“爷从前在家都是关在屋里读书,不大与兄弟姊妹们说笑,说不上怕不怕的。姑娘也不用怕什么,还是爷方才说的那句话,二小姐真要知道什么,别说姑娘你,就是你家往上三代都能摸个清清楚楚,姑娘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别去费那个事。她来了,咱们规规矩矩的以礼相待就是。”
梦迢沉默下去,人还未到,她先生出些无所遁形的软弱无力,像个作奸犯科的恶人,被人拿了,只等着过堂,一切挣扎在庄严的判官座下都是徒劳枉然的。
她没奈何地吐出口烟,在浓滚滚的烟雾里低下头,“你说得不错,我问这些都是多余的话,做贼心虚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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