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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又见她信上有些缱绻之意,三魂丢了一缕,忙着回敬痴心。

这一忙便进五月,府里的事梦迢是一概不理了,皆落在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从前只管张罗席面上的事,于家务上是一窍不通,就连早年间母女三人相依为命,家中锁事也都是梦迢一手调停。如今这样多杂事落在她手上,不是亏了这里就是亏了那里,不是得罪了这个就是得罪那个,引得底下人渐渐抱怨。

这也都是些奇妙人,梦迢管家时嫌梦迢过于严苛;银莲管家几个月又抱怨银莲性情太软;轮到老太太头上,就抱怨她为人吝啬,将一应开销银子算得太细,叫人没处钻营。

老太太听见,险些怄得一气上不来,将几个领头说闲话的媳妇管事狠骂了一通。

更犯了众怒,底下人又说:“到底是外家人,原本是为这府里空着,请她们来住着,待客上帮着应酬应酬。如今老爷不要人应酬了,她白吃白住着,还骂起咱们来。”

气得老太太五内结郁,向梦迢抱怨,“我实在管不了你这些事情了,谁爱管叫谁管去,我没这个能耐,我不是这上头的人才!”

梦迢欹在她那多宝阁架子上去,将上头的瓷器玉器碰得微响,剔着指甲笑道:“学一学就会了,这难道比在席上同那些男人周旋还难些?娘也耐着些性子,谁说您,您把人提出来打一顿就是。”

“我还敢打他们?我就骂几句人就在后头戳我的脊梁骨了!我可不敢多事了。”

“这哪里算多事呢?”梦迢剔完指甲,将细挑的一根金簪子搽干净,又戴回髻上去,抱着胳膊走来榻上坐,“您在这里住着,又是长辈,帮着照管照管也是想当然的事情,谁敢戳您的脊梁骨?”

这话老太太时下听不得,连着几日的气一并冷笑出来,“你这会不就是在戳着我的脊梁骨么?你前头跟我说这桩事,我就推了,你又叫玉哥儿来对我说。怎么,看不得我闲住在你家里,非要给我寻些烦难事才罢?”

梦迢也斜着嘴角,“您这话真是叫我有冤不能说,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呢?您老人家还真是闲不得,一闲就爱东想西想的。”

老太太认准了她有这意思,一时赌气,就说:“我也不是你一个女儿,得,近来你脾气大得很,这里瞧不惯那里瞧不顺眼的,连我当娘的也抱怨起来。我不在你跟前点眼,我到梅卿那里住几日!”

不曾想梦迢并不拦她,反倒袅袅地拔座起来,“娘要去,我也不敢留您,省得梅卿还说我霸着您,不给她敬孝道的机会。您手里那些钱,她恐怕日日提心都要落到我头上,您去住两日,安安她的心也好,省得一家人,倒生分了。”

这事传到梅卿耳朵里,忙过府来打听。听见老太太赌气说一应开销她自家出,不过住她一间空屋子。空屋子她那处小院倒有两间,现成收拾在那里,倒没甚好讲的,一口应了下来。

转头归家知会柳朝如。柳朝如正在外间那鄙陋的小书房里看董墨的信,听见这话,当下便笑出声来,“是么?正好,东边那间屋子成亲前就收拾在那里,一直空着没人住,叫潼山仔细扫一扫就能搬进去。她几时来呢?我这一阵有些得空,去府里接她。”

梅卿难得听他一气说这些话,不由眼眶睁一睁,笑着朝罩屏里走来,“怪事,你平日里除了衙门那点子鸡鸣狗盗的破事,对家里的事一向不管不问,没曾想还有这番孝心。”

柳朝如又埋首信间,不冷不淡地笑着,“家里的事要我管什么,你在外头吃利放银,算盘打得如此精细,还用我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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