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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生病的缘故,思绪很涣散,七零八落的想起许多事,连十来岁时候的一桩小事也想起来。

那时候中秋,阖家在厅上吃饭,他给他爹上香,这一耽误,到厅上业已席散,底下仆妇在收碗碟,戏台子上在拆屏解帷。庭中只剩个惨白的月亮,将他与整个家族割裂开来。

他独行独坐还独卧,半生才和梦迢遇见。她是叫梦迢吧?他也不敢确定。

倏然几声轰雷电光落在董墨身侧,扭头一看,大敞的窗外晃过人影,拖泥带水地由洞门那头往场院中奔来。顷刻奔到廊庑底下,听见急促的跺脚声。

在罩屏内斜望,梦迢像哪片湖底走出来的水鬼,衣裳裙上皆在滴雨,乌髻冲得散乱,贴在脸上成股成股地淌水,半点美貌也不见了,就是初遇时她被人打耳光也不见得有这样狼狈。

那绣鞋里一跺便往外冒水,她干脆踩了鞋,穿着湿漉漉的罗袜踩进来,两面顾盼,“章平,章平?你在屋里么?斜春,斜春、怎么不见人?”

梦迢正要往小书房这头来,她猜依董墨的性子,生病了也不肯睡在床上的,他嘴硬,骨头硬,犯了心软也要寻个冷硬的借口。

果然迎头在罩屏内撞见董墨。他披着氅衣,发髻束得有些松散,脸上比常往更白了几分,眼睛暗沉沉地压着。

梦迢觉得他骤然憔悴了许多,疑心他是受了好大的毒害,忙去拉他的胳膊,“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呢?斜春呢?也不管你?”

她拉他拉不动,又见他格外反常,发起急来,把着他两条胳膊仰面到处窥他,“你哪里不好?斜春使人去告诉我你病了,是病了还是给什么人害了呀?你嘴上都没颜色了!”

董墨垂着眼定定地睇住她,心里有些发狠发恨。没人敢这么骗他,审了多少犯官,再硬的骨头也得在他手上说实话。他一时想扼住她纤细的脖子!掐断令他混乱难堪的一切。

他久不说话,白得泛青的脸使梦迢益发心急,竟然吊着他两个胳膊跳起来,“章平,你不要吓我!”

这样说着,眼里忽然有泪成行地滚出来,混着脸上的雨水黏着缭乱的碎发,简直分不清哪行是水哪行是泪哪行是鼻涕。

董墨抬起的手终归是没圈到她脖子上,倒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在她头顶阖上眼,只好对昭然若揭的真相视而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多病骨(九)

乱雨惊拍, 黑云蔽日,屋子里香冷玉篆, 风一卷, 空气又湿又冷。

董墨抱着梦迢在罩屏底下,身前是门,身后有窗, 皆大敞着。雨滴撇湿了衣裳,但他有些一厢情愿相信是梦迢的眼泪给打湿的。

老天爷真是长了嘴也说不清, 大约也有些瞧不上他这股自欺欺人的劲, 愈发把雨偏着朝门窗里打, 溅了他一身。

梦迢呢, 也不知哪里来这些泪, 扑在他胸怀里一哭便收不住。哭到最尾, 倒不像单是为他了,也为她自己, 长年累月不敢爱也无从恨的愁闷。

“哟,姑娘身上湿得这样!”

两人一惊,瞧见斜春进来。梦迢忙抽身退了一步, 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像是恍回神思, 满身淋漓地站在罽毯上。这时候她才想起难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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