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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亲自招待贵客,为贝时远与曲夏晚送上了店里招牌的下午茶套餐,点心非常精致,柠檬小蛋糕,抹茶饼干,英氏司康,还有一黑一白两杯咖啡,各是半拉爱心的样子,拼凑起来就是完整一颗。
逃开来自各自另一半的压力,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久未见面,曲夏晚还是有点不自在:“我看见那个女孩追在车后头,我是不是打扰你的约会了?”
“没有,反倒应该谢你,救我脱了苦海。”贝时远端起黑色咖啡杯喝了一口,自己也奇怪,跟肖琳一起时,加奶加糖的拿铁难以下咽,但当身前的对象变作曲夏晚,连清咖都不苦了。
“那就好。”曲夏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仍是一副“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模样,坐姿也十分局促,她注意到贝时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袖口,就赶紧扯了扯袖子,试图掩饰满是淤青与红肿的手腕。
贝时远其实一早就看见了。因为跟曲颂宁相熟,他依稀记得曲夏晚嫁得不错,没成想居然看见她大庭广众之下被丈夫动粗,不禁皱眉道:“这不是他第一次打你吧?”
曲夏晚犹豫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你父亲呢?今年一月的香山会议聚集了国内所有的通信领域专家,怎么唯独不见你曲教授呢?”
原来自高原归来之后,曲知舟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严重的高反摧垮了他的根基,到后来就重病不起了。曲家的顶梁柱一下塌了,曲颂宁又自打报告留在了青海,曲母自己挑不起一个家,所以处处都仰靠着女婿刘岳。曲知舟从生病、住院到去世、丧葬全都是刘岳一手操持的。刘岳在曲家有了地位,面上仍旧对曲母客客气气一口一声“妈”,但背地里脾气日渐见长,觉得曲家人离了自己就不行。
再加上他与顾蛮生如今同在一个通讯大行业,顾蛮生已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刘岳却没闯出什么大名堂。他自己也知道,曲夏晚当初嫁给自己就是赌气,以至于结婚至今每天都眉眼怏怏,还偷偷摸摸关心着展信的发展。顺境时一切好说,逆境时这些就都成了他心尖上扎着的刺。这刺扎得越疼,刘岳就越忍不住要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顾蛮生。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很难说这个决定里有几成跟顾蛮生较劲的意思,但他确实是在展信捷报频传的时候,下定了自己的决心——他不仅要搞寻呼台,还要办自己的寻呼机厂,生产国产寻呼机。
这一下吓坏了曲夏晚,尽管她对通信行业一窍不通,但多多少少也听弟弟提过,寻呼机终究是要被手机淘汰的。曲夏晚不忍直接泼丈夫冷水,试着婉转提醒他,贪心不足蛇吞象。但换来的是刘岳更多的疑心。生意场遭遇的压力很快转变成了他体内的暴力因子,曲夏晚每次多说两句,刘岳就很不耐烦,倘若再一时失言提到顾蛮生的名字,刘岳就要动粗。当年那点一往而深的相思意已经被生活三下两下地磨平了,他们之间没有由甜蜜趋于平缓的过渡期,直接就相看两相厌了。
贝时远感兴趣于这样的话题,一下就没收住自己的话匣子:“尽管国内BP机市场还在扩张,但有远见的人肯定已经预感到了,世界移动终端产业的发展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现在是诺基亚、爱立信和摩托罗拉三雄鼎立,但中国企业也不会甘于人后,我相信,没多久第一部 国产G□□手机就要诞生了。”
贝时远一直是这样一个有远见的人。但有的时候他羡慕顾蛮生,有的时候他甚至羡慕曲颂宁。工作上的事情他得心应手,所谓机关单位那点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也应付自如。但贝时远总觉得自己哪里缺了一块,这种缺失感不在于外部,而是内在。他的人生像是已经被规划好的一张地图,不存在波澜,不存在意外。
“当初没有你的提点与帮助,顾蛮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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