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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俞在那边笑骂。
赵衍特正经地说:“我给你数数啊,还没从美国回来时,认识了汤煦,回上海开诊所第一个病人就是林清,后来还差点被你家那位砍了一刀。他就一纯种变态,你离他远点,搞不好还会犯罪成社会渣滓。”
周立俞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笑意没了:“就说程立,别扯上其他人。”
赵衍说:“轻微的社交障碍,极其严重的强迫症。他那不算洁癖,就强迫症晚期,形成原因估计是曾经遭受过的心理阴影。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没法拉他出来,得给他系铃的那个人。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总知道点什么吧?让我稍微拉点进度条,程教授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经看的。”
周立俞没接他插科打诨的笑话,只是说:“程立的母亲,曾经很长时间把他当女孩。”
“嗯哼?”
“赵衍,不是所谓的亲子游戏,他母亲是一名臆想症患者。”
臆想症,会疏离亲人,怀有敌意,具有攻击性。再有教养也会因病发而歇斯底里,自责自罪,悲观厌世,甚至出现自杀行为。
赵衍问:“他父亲呢?T大的教授,完全有能力从精神病患者的母亲那里拿回抚养权啊,一个那么点大的小孩放在臆想症患者身边,他妈的是要逼死这个孩子?”医者父母心,赵医生完全不想维持自己的形象了。
周立俞说不清楚。
两个人讲了些其他事情,挂了电话。
程教授依旧一个人去买了兜兜的零食,又一个人开车回家。
阮昊和唐满拉着一车的家具被堵在了杨浦区的一条马路中,两个爷们特无聊地合唱起了军歌。
上海的泡桐树在二月中旬,提前开花了。
到处都是淡淡香气,寻着香味儿闻过去,有一片又一片簇拥在树间淡粉紫色的云。
春天真的来了。
第9章
数年前的十二中远离市区,是所谓的“经济开发区”,这块zf投资建设,正在规划成大学城。通往学校的宽大沥青路也是阮昊程立那届学生高二的时候才竣工通车,以往每到半个月的假期,不管是校车还是家长的私家车,一路尘土飞扬。
这间私立高中说好听点儿,是环境清幽,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清静。周围被低矮的丘陵环抱,学校这片儿平地地势相对较低,校园里绿化很好,站在教学楼上,放目远眺,满眼绿意。
可说难听点儿,这就是山嘎嘎子里的荒郊野地。正值二八的少男少女们哪能耐得住这份清静,总得折腾出点事儿来消耗这个年纪过剩的精力。
阮昊和程立是初中时候就认识的。两人都在一个补习班上课。他记得当时最爱招惹他,每次程立都会不耐烦地回头瞪他,却毫无威慑力。那时候站起来都只能到他肩膀高一点,细胳膊细腿儿,要是拿唐满故意挤兑人的话来讲,这男生长得比他们班任何女生都漂亮。
他也曾经这样拿程立开过玩笑,但他从来都不觉得程立的长相女气,他的性格更不是。
以前的程立,对他生气恼怒都表现在脸上。
阮昊也只在X城补了一个暑假的课,开学前又跟着阮兴林升迁调走去了别的地方。
到高中才又回来。
那时程立鹤立鸡群的成绩和传说“孤傲”的性格在学校男生里极不受欢迎。
每天都有人放言要教训他,但无人敢实践。
到高二时,终于有人狐假虎威地行动了。
起因源于高二的一场期中考试,每个学生按考试的名次分考场。程立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位。阮昊按照惯例和同班的几个男生打完篮球,在考试开始前几分钟一身大汗地从后门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
他觉得热,和唐满那伙人笑闹几句扬下巴喊坐在第一排的男生开下电风扇。喊了三遍那人都不回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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