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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州盐场。

盐场监官收了银子,四下张望:“三更过后,到东南方一个狗洞去接人。”

赵重锦派来的人低声问:“丢了人,不会出事?”

盐场监官摆手说道:“盐场隔三差五死个人,多大点事?何况那杨氏本该是个死人,碰巧遇到圣上大赦天下,侥幸不死,却不感恩,前段时间听说盐商会长被捕入狱,嚷嚷着冤枉,还想翻案……这不是开玩笑吗?她要是能翻案,原先判错的县官、知府不都得遭罪?便叫人狠狠打了一顿,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说到这里,监官立马刹住嘴,就怕来人听到是个快死的人反悔不要了。

好在那人问了句:“官爷,您刚才说什么?”

盐场监官打了个哈哈:“记住,夜半三更,东南方向的狗洞。”

来人应声,到夜半三更,果真见到人,但发生一点小意外,就是一个小崽子被官差打得吐血也不肯离开伤重的杨氏身边,而此时巡逻队伍逼近。

没法子,只好多给点钱,两人一块儿带走。

期间为杨氏治伤耽误了点时间,最后还是顺顺利利地回到洪州府,将人交给赵白鱼,就藏在漕司衙门不远的一处民宅里。

赵白鱼一入内就愣了下,“怎么是两个人?”

负责接头的暗卫打听清楚了,“大的便是您要找的杨氏,小的那个,听说是家里犯了事,入贱籍,从别的地方辗转流落到吉州盐场,受杨氏庇佑,情同母子。”又说到杨氏被带走时,像只狼崽子死死护住的事。“年纪虽小,却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杨氏年纪不过二十四,头发便已白了大半,苍老得像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

她眼睛浑浊,说是抱屈衔冤,心中郁愤,刚被判进牢里时日夜哀泣,差点哭瞎了眼睛。

此时换了身干净衣服,气质还是南方女子特有的温婉。

她身边的小孩子也梳洗过,年纪大概是七1八岁,护在杨氏左右,眼睛又凶又狠,死死盯着进屋的赵白鱼。

杨氏:“民妇拜见大人,谢大人救命之恩。”

赵白鱼赶紧将人扶起来:“别跪我,千万别跪我,你们一跪我,我就瘆得慌。”将人扶到椅子旁,斟酌了会儿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杨氏:“愿闻其详。”

赵白鱼却有些开不了口,让她告方星文,等于掀起旧案,告诉他人她背负的谋害亲夫是一场官商勾结的天大的冤案,势必牵连两江的官,从县官到帅使,谁都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要她的命。

断案谳狱必然逃不过刑讯逼供,难道要这可怜的妇人再受一遍惨无人道的牢狱酷刑?

赵白鱼久久不言,杨氏突然开口:“是要我击鼓鸣冤,状告方星文?”

“你知道?”

杨氏:“路上照顾的人说漏了嘴。”

纵然双目浑浊,她仍尝试去捕捉赵白鱼的身影,脸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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