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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登基那会儿,天下动荡,危机四伏,世叔我无数次差点栽在官场里,可到最后无惊无险地当着一省帅使,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白鱼:“愿闻其详。”
胡和宜看着他:“因为世叔耐得住性子,肯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去跟那帮人周旋,而不是一到地方就急巴巴地挑事。”
赵白鱼垂眸,抿唇一笑,轻声说道:“如果公主也有抓私盐的意向呢?”
胡和宜抬手想送客的动作一僵,锐利的目光投射过去:“公主私下和你往来?我好像没听说过。”
他爱慕公主多年,始终关注着她,从没听她提起被留在京都府的孩子。
赵白鱼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推过去,胡和宜一眼认出里头的钿头钗。
“你怎么会有这支钿头钗?”
女子送出定情信物属于相当私密的事,胡和宜不知道钿头钗被公主送给赵伯雍。
“您说呢?”
及笄之物,尤其珍贵,除非这些年时刻思念亲子,否则不会送出钿头钗。
昌平和赵白鱼私下果真互有往来?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当年被贬两江,留下襁褓中的孩子怕也是担心孩子承受不了路途颠簸,才狠心弃于不顾。
胡和宜隔空轻抚钿头钗,冷硬的态度迅速缓和下来:“你和公主见过面了?”
“阔别二十年未曾谋面,”赵白鱼苦笑:“近乡情更怯。”
胡和宜目光尖锐:“查抓私盐当真是公主的意思?”
赵白鱼坦荡回视:“您觉得我有必要拿个一戳即破的谎言欺骗您?您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公主。”
胡和宜的脸色迅速闪过一丝窘迫,验证赵白鱼心里那点微妙的猜想,他没法自由出入公主府,如无要事,或没有召见,他应该见不到昌平。
没人喜欢舔狗经常在眼前溜达,尤其骄傲自我的昌平公主,除非需要用到胡和宜。
昌平有元狩帝撑腰,比胡和宜更早到两江,势力早已扎根,不需要完全倚仗胡和宜,所以她在胡和宜面前仍然保持高高在上的嫡长公主的姿态。
最重要还是去年才撸下一个江东帅使,调任胡和宜补缺,昌平公主还不能完全相信他。
而且刚才听到他可能和昌平私下往来,胡和宜的反应是质疑,不是斩钉截铁地否认便可见一二。
赵白鱼言辞恳切:“赣西商帮近来势大嚣张,前一阵不问公主的意思就把纪兴邦拉下马,不是打公主的脸面?何况这些年的两江私盐走运被商帮吞掉一大半,那么大的利润,怎么也该换个人来吃了。打掉盐帮,把私盐走运这块拿到自己手里,大人您也得利不是?”
胡和宜若有所思,显然意动。
赵白鱼悠闲悠哉:“别说,我到两江才两个多月就发现油水最肥的衙门既不是帅司、也不是漕司,居然是发运司!您说发运司何德何能,不过是个管控漕运的衙门,凭什么各个富得流油?保卫两江安宁的是帅司,维持治安的是各州知府,辛辛苦苦收税、完成朝廷各项指标的是漕司,结果大头是发运司吃了,我们就跟在人家后面捡点碎末残渣。”
胡和宜深以为然,不过顾着颜面,没做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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