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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着两人打转,里外上下看个遍,虽然细皮嫩肉但眼神惶惶、脸色苍白,宛如惊弓之鸟,确实像个落难的公子哥儿。

旁边有衙役来说:“别耽误时间,我敢担保他们俩绝対不是钦差!若说是钦差微服私访,也不该装扮成难民。那些钦差不是一二品大员,就是皇亲贵胄,自诩圣人门生、天子近臣,哪会干这等有辱官体的事?放心吧,我就没见过有钦差装乞丐、装难民的,那可是代天巡狩,代表圣上和朝廷的脸面。”

说得也是,读书人心高气傲,更别提是当了大官的读书人,身骄肉贵一二十年,叫他们脱下绫罗绸缎穿布衣可不是侮辱?

再说了,钦差不得有人保护?

这两人一个哑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要真是钦差,现在就能趁乱弄死他们。

挥挥手,官差驱赶:“快走快走!”

走出老远一段距离,砚冰才说:“他们是不是做贼心虚?”

赵白鱼:“一目了然。”

砚冰忽地想起件事:“邓汶安会不会被灭口?”

“风口浪尖上谁敢灭口?光百姓舆论就压不住,何况邓汶安被押在扬州府大牢里,江阳县县令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至于扬州府知府……不到狗急跳墙的时候,不会自毁长城。”赵白鱼若有所思:“按魏伯和崔副官的脚程,当下也该到江阳县了。”

“找他们会合?”

赵白鱼没说话,找码头鱼贩打听灾民安置所在哪儿,鱼贩回答:“城外断头岗。”

“按律不该开放城门让难民进来?”

“嗐!天高皇帝远,县老爷的话就是律法!”鱼贩见赵白鱼还算斯文,便好心同他说话:“我看你说话斯文,应该也是殷实人家,识得几个字,劝你在城里随便找份工,别去灾民区。”

左右看看,鱼贩压低声音:“我有个叔父在灾民区煮米粥的,不说米粥是放了三四年的发潮陈米,还有给灾民吃猪才吃的米糠,就说那儿……有人病倒了!”

赵白鱼心一拧,脸色剧变:“是水土不服还是寻常热病?”

鱼贩摇头:“看不出来,这几日陆陆续续病倒好几人,听说还有死了的。要是水土不服,早两个月就该表现出来了。”

赵白鱼:“叫大夫看过吗?”

鱼贩露出奇怪的笑:“大夫?水患当前,谁还管逃难的灾民?请大夫不要钱?吃的药材不花钱?咱们这位县太爷哪舍得剜掉心头肉!”

赵白鱼:“可朝廷派了太医,还押送药材,难道都没送到?”

鱼贩:“朝廷?要税要粮的时候就是爱民如子的朝廷,真到灾难临头了,没有一个出来做主,要不是这帮贪官污吏贪墨治河的银子,河堤会垮?”

旁边一个同行呵斥:“瞎说什么?你不要命了!”

鱼贩顿时噤声。

赵白鱼拦下匆匆离开的鱼贩,连声追问贪墨治河银子的事是怎么回事,鱼贩耐不住只好偷偷告诉他监察御史查出治河银子贪墨却被灭口一事,早就传遍淮南。

“谁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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