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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湾,带来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他低声道:“十月初十,良辰吉日,我们合籍。”

“合籍”这两个字一说出来,晏将阑一直半阖的眼眸微微张大,好像终于寻到努力的目标似的,迷茫仰头看着盛焦的侧脸。

“合籍?”

“对。”

晏将阑勉强打起精神:“好啊,那我需要做什么?”

盛焦下意识想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就好”,但还没说话,晏将阑就迫切地抓住他的小臂,眼眸空然地看着他,呢喃道:“我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会……”

刹那间,盛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酸涩又发疼。

想起婉夫人说的“你要给他寻点事做,不能让他成日空想妄想”,盛焦轻柔地扶着晏将阑的侧脸,低声道:“好,那合籍礼由你全权操办。”

晏将阑空落落的心和满是迷雾的未来突然被“合籍”这个任务似的东西填满,满得他有些不知所措,诧异眨眼好一会,才小小声地问:“啊?你什么都不做啊?”

“嗯。”盛焦说,“全由你来做。”

晏将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颓丧萎靡的眉眼间终于有了些生机,他伸手抱住盛焦的脖子,凑上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闷笑着说:“盛宗主可真会享清福啊,明明是我吃了大亏,却还得亲手把自己送给你。”盛焦一噎,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晏将阑只是如之前那样自顾自地打趣盛焦,没想到这话一说出来,盛宗主微微垂眸,藏在墨发下的耳垂竟然微微红了。

晏将阑十分新奇。

总觉得盛焦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盛宗主。”晏将阑伸出指尖戳了戳盛焦冰凉的耳垂,绷紧唇线忍笑,“可不得了了,你这个冰块竟然会害羞,我得看看月亮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盛焦冷淡瞥他,默不作声从一旁拿起厚厚鹤氅往晏将阑身上一裹。

晏将阑终于有力气闹了,双腿挣扎着蹬了两下,哈哈道:“盛宗主恼羞成怒了还,这是要谋杀我吗?”

盛焦用鹤氅将他裹得只剩下个脑袋,有力的双臂将他打横抱起,眼睛眨也不眨地朝着外面而去。

晏将阑伸手攀住盛焦的肩膀,眯着眼睛笑:“干嘛去?”

外面已经日落,深秋凉风袭来,盛焦带着他直接御风到了清澄筑的屋顶上,抱紧他缓缓坐下。

夜幕悄无声息降临,繁星漫天,一轮弯月从东边冉冉升起,宛如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晏将阑眨了眨眼。

“看。”盛焦言简意赅,“东边。”

晏将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向东边的月亮,愣了半天才意识到盛焦是在回应他那句“月亮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当即趴在盛焦肩上笑得浑身发抖。

盛焦扶稳他的腰身省得他笑翻过去,见他好像将满身阴郁笑散了,也不在乎他的嘲笑,安安静静看他笑得直咳嗽。

“东边……咳我知道是东边了。”

晏将阑揪着盛焦的衣服将笑出来的眼泪擦在他衣襟上,终于感觉有了些真实感。

即使如此,翌日晏将阑还是睡上日上三竿,浑身瘫软得像是水,怎么扶都起不来。

“不想动。”晏将阑眼睛都不睁,恹恹地道,“他们到诸行斋了吗,等到全了我再去。”

“都到了。”盛焦没有半分不耐,动作轻柔地将晏将阑扶起来趴在自己肩上,给他一点点穿上崭新衣袍,“因为天衍毁坏之事,所有人前几日就已到了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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