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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晏将阑的插科打诨,行舫寂静一片,只有隐约的风声从窗户缝隙传来。
行至半途,晏将阑终于将灵力调息好,但他集中精神打坐入定太久,打算先闭着眼睛冥想一会再起来。
只是还没冥想一会,突然感觉盛焦悄无声息地靠近。
盛焦的存在感太强,身上那股桂花混合霜雪的气息只是一飘进晏将阑鼻间就像是石子落入寂静幽潭,瞬间溅起一圈涟漪。
晏将阑没好气地睁开眼睛,还在记恨那玉如意的事,语气阴阳怪气道:“盛宗主,惩赦院的行舫又大又不花钱,您不必像在小幽间似的同我挤挤攘攘,当心嗑着您的尊体。”
盛焦早已学会如何忽视晏将阑挤兑人的话,按着晏将阑让他侧身,五指轻轻将他散乱的长发撩起来。
晏将阑发间只用桂纹发饰草草束起,连根发带都没有,时间久了几绺碎发自然垂下。
盛焦无论做什么都一丝不苟,见那几绺碎头发恨不得给他铰了,微微蹙着眉将发饰抽下来,打算重新挽发。
晏将阑背对着盛焦愣了下,心中最后一点恼怒之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幼时他懒得要命,常年都是用发带系紧墨发,再用簪子随手一挽,长长发带飘在丸子头后就漫山遍野地疯玩。
朝夫人也由着他去,但逢年过节还是得出去见人,每回都将他薅过来收拾得人模狗样才会准许出门。
十岁后,再也没人替他束过发。
盛焦是第一个。
晏将阑莫名无所适从,手指不自然地在自己膝盖上画圈玩,察觉到盛焦的手在他头发间熟练沉稳的穿梭,低声道:“盛焦。”
“嗯?”
“我娘肯定会喜欢你的。”晏将阑从来不爱拿自己年少的悲惨经历出来说事儿,更不想盛焦同情怜悯他,刚说完后又飞快补充一句,“……婉夫人也很喜欢你,等到中州你先跟我一起去药宗吧。”
盛焦的手一动,很快又继续动作起来:“嗯。”
“乐正鸩就说不准了。”晏将阑支着下颌懒洋洋地晃着脚,“他八成得和你拼命,啧天道大人,你想同我合籍做道侣,还真是阻碍重重啊。”
盛焦沉默不语,终于将晏将阑的墨发挽好。
但这一丝不苟还没片刻,晏将阑就熟练地往后一仰,直直倒在盛焦怀里,仰着头朝他龇着牙笑。
盛焦蹙眉:“起来。”
“乱了你再给我束。”晏将阑懒洋洋地枕着盛焦的大腿,闭上眼睛含糊道,“我睡一觉,到了喊我。”
他就是看准在这种小事上,盛焦从小到大都会纵容他,睡得心安理得,舒舒服服翻了几个身就将盛焦束好的发全部搞得凌乱不堪,连桂纹发饰都散乱,要掉不掉。
盛焦默不作声将发饰取下来,让他睡得更舒服。
惩赦院的行舫有特殊路线,借着几个灵力阵只是大半日就到了中州药宗门口。
晏将阑打着哈欠被叫起来,束好发后飘然从行舫落到药宗的生门处,轻轻将一抹灵力灌入其中,等待人来开门。
盛焦站在后面看着晏将阑纤瘦的背影,眸子微沉不知在想什么。
晏将阑身量同六年前没什么分别,他结婴太早加上常年体弱、中毒,身形纤细颀长看着根本不像是个北境人。
若是他平平安安长大,许是就能有他梦寐以求的高量身形——不至于二十多岁了还被各种人嘲笑个儿矮。
当年盛焦将晏聆从獬豸宗放出来时,隐藏身形跟在后面许久,看着他冒着雪踉踉跄跄往前走,有几次想要冲上去抱住他,却因手腕上的天衍珠对晏聆释放的杀意而不敢上前。
等离开獬豸宗追捕范围后,晏聆突兀地停在原地,抬眸茫然看向四周。
他似乎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在黑暗中晏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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