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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
玉颓山歪歪脑袋,不知怎么突然恶趣味发作,凶神恶煞地道:“完了,你娘不会回来找你啦,你等也没用!”
孩子当即一愣,眼眸浮现浓浓惊恐。
他往后退了几步,拼命摇头:“我娘才不会不要我!”
玉颓山哈哈大笑,不知哄骗一个孩子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成就感,他笑得衣袍凌乱直接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
“哈哈哈,你娘真的不要你了,她连看都没看你一眼。”
孩子被他吓住了,噔噔噔往巷口跑,撕心裂肺地哭道:“娘!娘有疯子!”
玉颓山将视线跟过去,笑容一僵。
就见一个白衣女人从房中跑出来,拉着小男孩不轻不重打了脑袋一下,道:“让你这么晚了还跑出去!给我回家睡觉!”
男孩抽泣着被娘亲拎回家,回头还怯怯看了玉颓山一眼。
路边灯倏地熄灭。
玉颓山抱着膝盖坐在原地,呆呆看着那家已经熄灭的灯笼,好一会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着眼睛里又全是水痕,不知对谁呢喃着道。
“你娘真的不要你啦,她连……”
奚绝笑得浑身发抖,眼泪却顺着脸庞簌簌落下。
“……她连看都没看你一眼。”
半夜三更,玉颓山像是疯癫似的又哭又笑,半晌才终于撑着手爬起来。
他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等到再次露出脸来,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玉颓山晃晃悠悠到几乎天明才终于回到恶岐道,但还未进府邸门就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的菩提树下,似乎已等候许久。
玉颓山来了兴致,溜达过去,笑嘻嘻道:“哟,这不是……那个谁来着?你是谁?”
让尘:“……”
让尘并不和他计较,淡淡道:“让无暇。”
“哦哦哦。”玉颓山点头,“就是聆儿总是提起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总是东扯葫芦西扯瓢就是不爱说人话的大师啊?久仰久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让尘:“……”
虽然玉颓山这张脸和晏将阑当年在天衍学宫时的脸很像,但熟知晏将阑的人根本不会将玉颓山认成同窗好友。
无他,玉颓山这厮身上的气质太独特了,又邪又无邪。
邪是指他整个人,气势、表情、动作,甚至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让人一眼看过去简直毛骨悚然。
无邪……
则是指玉颓山的眼神。
明明让尘和他同龄,今年已是二十六岁,但玉颓山的眼眸却仿佛永久停留在十二岁那年,天真无邪,好似不谙世事一般,哪怕做出再残忍的事也是极致的单纯。
世间一切是非黑白对他而言是全然不存在的,他心中全无界限。
整个十三州大概就分为两种人,一种是“晏将阑”,一种是“其他人”,哪怕是相处六年的晏玉壶都不会让他心中产生一丝波澜。
让尘注视着玉颓山的眼眸,不想同他过分寒暄,直接道:“你想毁掉天衍?”
玉颓山完全不掩饰,随意地道:“是啊,怎么了?”
哪怕盛焦亲口问,他怕也是这个答案。
让尘张嘴:“你……”
“打住。”玉颓山朝他一抬手,截住让尘的话,不高兴地道,“你不要告诉我“窥天机”的未来,这样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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