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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怨恨当年没有追根究底的自己。
见晏将阑笑得这般乖巧又欠打,盛焦只要一想他这些年所经历的苦难,明知道他这种心态不对却仍旧放纵。
奚家、中州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凡换个人肯定疯癫失控。
晏将阑还能这样没心没肺地笑,盛焦已觉得庆幸,更不舍得他再如此处心积虑只为活着。
盛焦点着他的眉心让晏将阑重新躺回去:“我寻玉颓山之前,会带你过去。”
晏将阑一愣,诧异道:“盛宗主,你被夺舍啦?”
明知道他过去会捣乱坏事,还肯带他去?
盛焦不像晏将阑满嘴谎话,既然答应肯定会做到,垂着眸从储物戒中拿出落了灰的犀角灯,屈指一弹。
那被封了十年的犀角灯终于亮了起来。
晏将阑讶然:“你犀角灯被解了?”
盛焦没应声,捡回晏将阑的犀角灯,面无表情地将两人的灵力交缠形成独属两人的新灵道。
天衍学宫时“奚绝”的犀角灯被永久封闭,里面诸行斋的灵道全都没了。
盛焦想了想,又将那带着“聆”的犀角灯灵力拖拽到诸行斋所有人都在的灵道中。
天已黑了,诸行斋其他人都在忙,只有酆聿成天听乐子的还在,见状喋喋不休地追问。
“那个聆是谁啊?!”
“嚯!天道大人你终于被放出来了?啧啧,恭喜恭喜啊。”
酆聿太聒噪了,盛焦面无表情地在灵道下了个闭口禅,耳边终于清净。
见晏将阑还在眼巴巴地看,盛焦蹙眉伸手捂住他的眼:“睡觉。”
晏将阑睡了大半天,本来精神得要命,但窝在狭小空间被带着桂香的手遮掩住眼睛,那令人安宁的气息萦绕周遭,一股铺天盖地的困意突然浮现心间。
“你别走。”晏将阑伸手抱住盛焦的手,轻轻道。
盛焦道:“不走。”
晏将阑笑了笑,终于任由疲倦袭遍全身,将他拖拽入梦乡。
他梦到了年少时在天衍学宫的事。
诸行斋众人在拿到各自的犀角灯时,曾被叮嘱过无数遍不能散播虚假消息,超过十次就会被封。
晏聆自然也知道规矩,毕竟犀角灯传音入密很方便,哪怕相隔万里也能如常交谈,他就算再欠揍也不至于在犀角灯上胡言乱语。
诸行斋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八个人有十几个灵道,且所有人都在的灵道八百年也没人吭声。
在天衍学宫上课时,众人还能在九思苑里相互砸纸条,但是一旦放了假,晏聆就只能靠犀角灯来同人扯皮闲谈打发时间。
窗外下着雨,晏聆盘膝坐在榻上,床幔被寒风吹得轻动,那单薄身影像是在犹豫,许久没动。
奚绝懒洋洋道:“你迟疑什么呢?”
晏聆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把犀角灯里的灯油给晃出来,他心虚地道:“没、没有!”
“哦。”奚绝拖长了音,笑嘻嘻道,“原来是想人家了啊。”
晏聆蹙眉,不喜欢奚绝总爱拿他和盛焦开玩笑:“我没有,不要胡说八道,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奚绝哈哈大笑:“你成天和那个锯嘴葫芦黏在一起,这突然放假是不是觉得很空虚寂寞啊?”
晏聆伸手在脑门上一拍,怒道:“别说话,你烦死了。”
大概是奚绝插科打诨给了晏聆一时的勇气,他将奚绝的本源灵力强行按下去,干咳一声点了下犀角灯,在只有他和盛焦两个人的灵道掐了个显形诀。
很快,盛焦的灵力没入显形诀中,碎光悄无声息凝成一个虚幻人影出现在床榻边。
年少的盛焦脸上全无表情,是真真正正的冰块棺材脸,他居高临下看着盘膝坐在床沿的晏聆,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做什么”。
晏聆没话找话:“你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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