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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斯理地又揪了一片花瓣,他正要放到嘴边吃,黑猫猛地窜上来一爪子打掉花瓣。
“别吃了!”黑猫都要哭了,像是在看一个背恩负义的负心汉,“你难道真想我死,好狠的心啊你!”
奚将阑也不生气,慢条斯理道:“你现在毒性越来越强,灵体早已显露在外。乐正鸩脾气好,只是掐个脖子没弄死你,但如果让盛焦瞧见,他怕是会一道天雷将你劈成粉末,到时候还得连累我一起死。”
黑猫:“……”
乐正鸩那狗脾气还叫好啊?!
此处是盛焦的地盘,黑猫没来由地怕盛焦,只好含着泪忍气吞声地瞪着奚将阑捡起花瓣往嘴里放,不敢再阻止。
随着虞昙花入喉,黑猫已经形成实体的身躯逐渐淡化,悄无声息化为只有奚将阑一人能看到的灵体。
奚将阑又将璎珞扣调试好,重新扣在耳朵上,懒洋洋地往床上一栽。
“咚——”
差点忘了盛焦这个苦行僧睡的是石床,当即被撞得脑袋差点散架。
奚将阑后脑被撞出个大包,眼眸有一瞬间的涣散,好半天才倒吸着凉气缓过神来。
要搁平常,黑猫肯定乐得喵喵叫,但此时它毫无兴致,病恹恹的趴在那默默垂泪,委屈得要命。
奚将阑擦了擦眼泪,摸了摸黑猫的胖脖子:“抬头,啧,你怎么又胖了一圈?”
黑猫拿爪子蹬他。
奚将阑熟练地摸到黑猫脖子上的无舌铃铛,从中拿东西。
盛焦做事自来雷厉风行,一个时辰便将獬豸宗的杂事处理好,路过清澄筑门口时,犹豫好一会还是折了一枝新开的桂花。
他的住处简陋清冷,房中布置一应全无,瞧着和獬豸宗囚牢没什么分别。
奚将阑肯定住不惯。
盛焦特意找了个漂亮的瓷瓶,盛了清水将桂花枝放进去,尽量想让那陋室不那么上不得台面。
只是他捏着花瓶进入清澄筑后,面无表情的脸上空白一瞬。
一个时辰前,清澄筑“家徒四壁”,除了石榻、桌案和屏风外,空旷简陋得甚至能当幽室来惩处犯人用。
但此时,象牙琉璃素屏横档外室,雕花桌案、美人榻靠在窗边,雕花桌案上笔墨纸砚错落有致——甚至还放了一整面的书架,书卷积案盈箱。
样样皆是精而雅的摆放布置。
盛焦:“……”
盛焦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原本简陋得连个花纹都没有的桌案和屏风不知被扔去哪里,盛焦面无表情撩开珠玉串成的珠帘走进内室,差点被晃了眼睛。
内室更是翻天覆地,奢靡华丽,就连那笨重的石床都换成精致的雕花镂空大床。
床幔半散着,暮景夕阳斜斜从窗户扫进来,风卷着轻纱床幔翻飞,露出偌大床榻上蜷缩在锦被中的人来。
盛焦:“……”
奚将阑将此处全让当成自己家,他身量本就小,缩成一团蜷在偌大床榻上,显得越发纤瘦。
他呼吸均匀,大概是不用睡硬床,脸颊都露出些许飞红,睡得惬意又舒适。
盛焦漠然注视他许久,默不作声地将手中花瓶放置在床榻边的小案上。
桂花香沾在翻飞的床幔上,奚将阑嘟哝一声,翻了个身睡得更熟。
他做了场少年时的美梦。
盛焦和乐正鸩无缘无故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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