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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仅有窄窄一掌宽,一日只有半刻才会泄进光芒。
当年奚绝在此处待了三个月。
盛焦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单膝跪在那好似一碰就碎的魂魄面前,朝他伸出宽大的手。
奚绝歪着脑袋看他,好一会才声音稚嫩地问:“雨停了?”
盛焦一愣,道:“对。”
“爹娘说,雨停了就让我出去玩。”奚绝不知今夕是何年,高兴地说完这句话后,又短暂地陷入迷茫,“可是雨……雨一直没停啊,你在骗我。”
盛焦轻声道:“没有。”
“打雷是什么意思呢?”奚绝问出了和当年同样的问题,“我不懂。”
盛焦说:“震慑?恐惧?”
“不对。”奚绝摇头,“不是的。”
盛焦不懂他在说什么,又将手往前伸了伸:“外面不打雷了,我带你走。”
奚绝却警惕地瞪着他:“我不要。”
盛焦的手一僵。
恰在这时,一缕阳光终于从狭窄高窗上洒下,直直落在盛焦掌心。
暖阳的颜色太过耀眼,小奚绝“啊”了一声,终于舍得从角落里出来,手脚并用爬到盛焦身边,伸手想要去抓光。
小小的手落在盛焦宽大掌心,他微微一合拢,强行握住。
奚绝下意识想逃,但又不知嗅到什么,又爬上前凑到盛焦衣襟上左嗅右嗅。
盛焦垂眸看他。
“是桂花香。”
奚绝突然绽放一个笑容,脆生生地说。
他不再警惕、不再反抗,就好像寻到依赖的港湾,乖乖地任由盛焦握住他的手,穿过那缕阳光缓缓走出落了灰尘的囚芥。
刚刚踏出,奚绝像是想到什么,偏过头去看。
盛焦的手突然捂住他的眼。
奚绝含糊道:“什么?”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奚绝也很好哄,“哦”了一声,听话地往前走。
从始至终,果然没往后面看一眼。
盛焦将小奚绝一路抱回清澄筑。
因一缕灵力的温养,方才那棵被打得光秃秃的桂树已经重新长出新叶。
地面残花落叶,枝头再开新花。
在嗅到桂香的刹那,盛焦怀中的魂魄倏地消散,化为一抹流光钻入内室。
盛焦也没进去,仰头看着枝头。
雨停了。
忽然想折一枝桂花送他。
酆聿坐在床头都要准备哭坟了,一直安安静静的奚将阑突然剧烈地呛出一口气,艰难伏在硬邦邦的床头撕心裂肺咳了起来。
终于回了魂。
酆聿顿时喜出望外:“我还以为你这次真得死了呢?!”
奚将阑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泪痕,他奄奄一息,感觉连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虚弱道:“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酆聿彻底放下心来,翘着二郎腿没好气道:“啧,我出身御鬼世家,最不会的就是吉利话了。”
奚将阑翻了个白眼。
走魂一次对神魂和躯壳有极大损伤,他本就重伤未愈,此时看着好似真的命不久矣。
奚将阑虚弱不堪地艰难在腰间摸索两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酆聿替他代劳:“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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