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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将阑坐在凌乱榻上,只着黑色中衣,衣袍半解,墨发被他随意拢到左肩上堆着,右肩处的衣物微微往下拉。
他心不在焉地摩挲着后肩处那个艳红的痣,不知在想什么。
应琢眉头狠狠一皱。
天衍珠、桂香、住处床榻、衣袍,甚至是贴身中衣……
奚将阑身上全是盛焦的痕迹和气息。
奚将阑已经将璎珞扣耳坠戴回去,听到脚步声朝着应琢一招手:“来。”
应琢忙走过去,将木头人递给他。
奚将阑将木头人丢在天衍珠旁边,撩着头发让应琢看右肩处的红痣,随口问:“你知道獬豸宗的黥印是什么样吗?”
应琢脸色大变:“獬豸宗当年给师兄烙了黥印?!”
“少啰嗦。”奚将阑说,“给我看看这个痣到底是什么。”
应琢被呲儿了一顿,只好听话地皱眉去看那颗红痣,视线无意中落在后颈处还未痊愈的伤痕处,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他辨认好一会,才道:“这不是黥印。”
没来由的,奚将阑眉目浮现一抹温柔的愉悦之色:“不是黥印……”
应琢一直觉得奚将阑的喜怒哀乐之下好像藏着无数张逼真画皮,无论何时都能将自己伪装得完美无瑕,他从未见过奚将阑这般喜形于色。
那张秾丽的脸露出的喜悦,让应琢看得心中发酸。
嫉妒几乎将他淹没。
奚将阑都没正眼瞧他,自顾自地将天衍珠串拿起,随意靠近后肩处。
刹那间,那颗红痣突然蠢蠢欲动,好似要破开身体而出,接着一道和天衍珠纹路出于同源的幽蓝雷纹缓慢地从骨髓经脉深处一点点泛上来。
很快,雷纹和红痣晕开,一点点凝出一个龙飞凤舞的“灼”字。
应琢瞳孔一缩,垂在一旁的手几乎被自己生生捏断。
盛无灼!
他竟敢在奚将阑身上留下烙印?!
奚将阑熟练地感觉到一股热意遍布浑身经脉,只是此前他一直排斥这道“黥印”,从不会细想那股燥意到底从何而来。
如今心中排斥和厌恶褪去,奚将阑这才意识到,那股好似天雷劈下的燥热之意竟然带着一丝丝天衍灵力,遍布他伤痕累累的经脉,妄图治愈伤势。
可一颗珠子的天衍实在太少,加上热意折磨微乎其微,不细探根本无法察觉。
奚将阑额角全是汗,抬手将天衍珠扔在一边。
“灼”字天衍纹化为红痣,缓缓隐于经脉中。
应琢盯着那个隐去的“灼”字,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将盛焦食肉寝皮,挫骨扬灰。
奚将阑将散乱衣袍拉到肩上,心不在焉地想:盛焦当年把这个珠子融到他经脉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应琢的木头手几乎被他捏碎,强颜欢笑地道:“师兄,盛家这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还是随我回应家吧。”
奚将阑盘膝坐在榻上,随意将手中的木头人折断手脚,对这句话充耳不闻。
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歪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獬豸宗黥印的?”
应琢见他终于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将眸中狠厉隐去,柔声道:“应家有安排眼线在獬豸宗,自然知晓。”
奚将阑想了想,突然道:“这次申天赦之事,是你故意引开的盛焦?”
应琢也没隐瞒,乖乖地说:“是。”
“挺聪明的。”奚将阑淡淡道,“但我劝你还是先离开,盛焦半天不到就能解决申天赦封印之事,到时回来若是知晓是你从中作梗,怕是会把你吊起来抽。”
应琢温柔道:“师兄放心,他不会回来了。”
奚将阑哈哈大笑:“你上次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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