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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做梦,你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他去天衍学宫,入了仙门,无人再敢欺负你。”
秦般般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我得和我爹说一说。”
奚将阑笑容一顿。
横玉度看了奚将阑一眼,决定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入我天衍学宫,就要同此前往事断绝干系,包括血肉至亲。”
秦般般一愣:“啊?”
横玉度道:“你愿意吗?”
秦般般呆呆愣愣看了奚将阑好一会,轻轻地说:“好哦。”
横玉度终于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去收拾东西,今日就随我走。”
秦般般点点头,乖乖进后院。
奚将阑像是发现了什么,和横玉度一点头,抬步跟了上去。
破破烂烂的糕点铺后院,秦般般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
其实她根本没多少东西可收拾,从小到大几乎没买过一件新衣裳,身上常穿的衣物都是捡隔壁姐姐的。
在偌大院子绕了半天,秦般般发现自己要带走的竟然只有一个木头娃娃。
小姑娘坐在满是冰霜的院中捏着娃娃,眸子空荡荡地在发呆。
突然,两行眼泪猝不及防从她眼中滑落,滴答砸在木头娃娃的脸上。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奚将阑轻轻走过去,单膝点地蹲在她面前为她擦干眼泪,柔声道:“哭什么,这是好事啊,是舍不得你爹吗?”
不过也是,才十二岁的孩子,不舍亲人也理所当然。
——即使她爹是个渣滓,但两人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
谁想,秦般般却摇头:“凡世和仙门虽像两个世界,但那些得道飞升的仙君必定不是泯灭人性之人,也不该有同凡尘往事断绝关系的规矩。”
奚将阑沉默。
“他……死了吗?”秦般般喃喃道。
奚将阑声音又轻又柔:“是啊,死了。”
秦般般愣了好一会,呆呆开口:“……我一直都知道,他若不知悔改继续赌下去,迟早会连性命都输在那小小赌桌上。”
“血亲”二字像是枷锁般,压得她单薄身躯喘不过气来。
小小的姑娘脚踩着无论怎么填补都像是无底洞般疯狂吞噬她的泥沼,肩上是本不该她背负的重重镣铐,每活着一日都痛苦又艰难。
秦般般想向着阳光一步步往前走。
但她太慢了。
完全比不得身后深渊黑暗吞噬的速度。
可突然有一日,有人告诉她不必再拖着累赘枷锁而行,她孑然一身前途无量,通往仙门的路平缓直通云巅。
……她却苦惯了,甚至害怕脏污的脚印会弄脏那条锦绣大道。
秦般般根本不知是庆幸还是该悲伤。
“好姑娘。”奚将阑轻柔着道,“庆幸是对的,悲伤也是对的。你现在如何做抉择,都是对的。”
秦般般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中啕嚎大哭。
“他怎么死了?他为什么死了啊?他……他终于死了!兰哥哥,我害怕。”
奚将阑抱着她,并没有看到秦般般在说什么。
他眸子微垂看着单薄纤瘦的少女哭的浑身发抖,像是在透过她看向时间长河中的某个小小影子。
秦般般大哭一场后情绪终于发泄出来,只抱着那个木头娃娃眼眶通红乖乖跟着横玉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张牙舞爪了。
奚将阑:“你之后还去哪里?”
“还得去接几个世家的孩子,大概五日后就回中州。”横玉度道,“你和盛焦……”
酆聿幽幽道:“我看盛焦是打算将你带回獬豸宗严加看管,但你这副破烂身子……你还是去一趟药宗找小毒物给你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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