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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心里一热,下意识想往边桥背上蹦,想起头天晚上的事,又别别扭扭的刹住脚。
“我想去找胡圆,你去吗?”走到村口的小桥上,苟小河抬头问。
“不。”边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啊?”苟小河有点失落。
他还是希望边桥跟村里有所联系的,毕竟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
“不想听村里对我指指点点,听够了。”边桥看着他。
接着没等苟小河说话,他直接往等车的地方走:“我在车站等你,赶紧吧。”
边桥不在身边,苟小河去找胡圆都不踏实。他一步三回头地朝村里走,给胡圆打电话,没接,又给他发微信,问醒了没。
等了两分钟没收到回复,他脚步一停,转身就往回跑。
村口的“站台”其实就是一根破牌子,斑斑驳驳的,漆都快掉光了。
边桥记得几年前他走的时候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没换。
靠在立牌上出了会儿神,路过的人带着好奇打量他,他掏出口罩戴上,低头摁手机。
一首歌没听完,余光里看见有人朝这儿跑,边桥漫不经心地抬头,苟小河顶着早晨九点钟的太阳光,边跑边朝他挥挥手:“边桥!”
边桥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晃眼,照得他太阳穴“嗡”地晕了一下。
再定神,苟小河已经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面前,撑着自己的肩膀喘气。
“怎么回来了?”他拿下一只耳机,看着苟小河。
“胡圆没起呢。”苟小河朝他露出个大笑脸,“我怕你走了,没忍住就回来了。”
苟小河这句“怕”其实就是顺口一说,没过心,然而边桥听在耳朵里,却脱口反问他一句:“那年我走的时候,你也怕吗?”
“嗯?怕啊,”苟小河想都没想,“可是小姨接你是去城里上学的,肯定比呆在村里好,怕也没办法。”
他的气儿顺过来了,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其实姥姥也舍不得让你走,她难受好几天呢。”
边桥对后面的话没什么反应,像是什么也没问,又看了苟小河一眼,戴上耳机继续听歌。
回家的路程比来时顺畅得多,也可能是完成了一桩念想,苟小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到县里坐上回家的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被手机震醒时,他正靠在边桥肩膀上东倒西歪,迷瞪着眼从兜里掏手机,还被边桥凶一嗓子:“你口水弄我衣服上了。”
“对不起。”苟小河摸摸他的肩,掏手机一看,是胡圆的视频电话。
“你回来了?我刚醒我靠,”苟小河一接通他就在对面喊,确实是个刚睡醒的模样,头发炸得跟个鸡窝一样,“快到了没?我去接你啊。”
“你有眼屎。”苟小河朝自己眼睛上比划一下。
“边桥呢?怎么就你自己?”胡圆边抠边问。
“我俩都上完坟回去了。”苟小河把手机往旁边转转,给他拍边桥。
“回去了?!”胡圆一声脏话到了嗓子口,边桥面无表情地朝屏幕上转一下眼睛,他又梗着嗓子没骂出来。
“怎么就回去了?”他开始疯狂抓头发,还去对着镜子照照,“我等你等半夜我靠,苟小河你有没有心?”
“那你不是没起吗。”苟小河刚才那半觉睡得浑身没劲,打个呵欠,又往边桥胳膊上靠,“我俩一早就来了,家里没法住了,回村里也没地方呆,正好有车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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