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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追过去。
更黑更远的角落,谢锳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后,她看见王毓失魂落魄的自暗处走来。
谢锳吸了口气,贴着墙壁站定。
王毓根本没有看见她,她在哭,从谢锳斜对面走过时,脸上莹莹发亮。
翌日,谢锳去暖阁,将绣好的帕子送给周瑄。
当年他写信告诉自己,要同先帝请旨赐婚时,她给他绣了一条贴身珍藏的帕子,这么多年过去,恐怕早就没了。
周瑄捻着帕子上的纹路,把人抱到膝上,“明日朕让厚朴护送你去行宫,那里的沐汤极好,你好生养护身子,等着朕。”
谢锳垂眉,双手揽住他颈子,温声道:“好。”
周瑄亲她的眼,亲她的手指,连带亲吻掌中金丝银线绣成的帕子。
待谢锳从殿内离开,周瑄走到炭盆处,抬手,柔软的帕子掉进炭火中,瞬间被吞噬殆尽。
她记错了,连针线用料都忘得干净,这样的东西,留着便是羞辱。
羞辱他犯贱,羞辱他一厢情愿。
晌午,谢锳在榻上翻书,听见白露急急掀开帘子进门。
看见她后忍不住扑上前:“娘子,寒露跟人打起来了。”
与其说打,不如说寒露被人围攻。
六七个宫婢一块儿,把她围在当中撕扯,寒露头发被扯得蓬乱,簪子掉在雪堆里,衣裳也皱巴裂开,得亏冬日的棉衣厚实,人单力薄,那些婢女捡起雪团子往她身上扔。
因在僻静的地方,她们又都不敢出声,唯恐惹来管事嬷嬷。
谢锳赶到时,寒露被几人推倒在地,纷纷扬扬的雪砸的她睁不开眼,只能把手横在脸上遮挡。
谢锳只觉得浑身血液躁动起来,悉数堆叠翻涌,她涨红了脸,声音因愤怒而尖锐拔高。
“住手!”
乍一听见动静,那些人慌忙收敛动作,又看见是谢锳,便赶忙跪下身去,稀稀拉拉行礼问安。
谢锳拉起寒露,给她扣好扣子,抬手整理了头发,却见寒露瘪了瘪嘴,眼眶通红还忍着不哭。
“娘子,是她先动手的,不赖我们。”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解释,可刚说完这话,便被谢锳冷飕飕的目光吓得俯下身去。
寒露抹了把脸,气冲冲啐了声:“你背后嘀咕主子,合该被打!”
黄袄婢女不大服气,可又不敢忤逆,只好暗自哼了声,心里却瞧不上所谓的“主子”。
眼下宫里谁不知道,西凉使臣不日将进宫面圣,亦会在朝宴那日将西凉公主献给陛下,她们也都听说,明儿这位“主子”便会被送到行宫去。
说是送到行宫,实则是为公主让位。
等陛下与公主成婚,蜜里调油之际,怎会记着这位被送出宫的“主子”,届时恩宠全无,她还拿什么逞威风。
不过,她们现下自然是不敢得罪她的。
先前珠镜殿众官眷便是例子,曹氏被打的脸上全是血,冲撞谢锳的那位更是被打烂后臀,至今都只能瘫在床上。
谢锳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寒露穿上。
黄袄宫婢有些吃惊,因是寒露先动手打她,她气不过,又觉得寒露也只是个婢子,便与她争辩还手,眼看落于下风,便喊人一起,直把寒露打的无招架之力,这才觉出不妥,然后悔不迭也无济于事。
她心里默默念叨:我进宫时日比她久,谢锳不会为了个小婢女对她动手。
可眼见着眼前出现青缎面绣鞋,藕色裙角荡开一尾弧度,黄袄宫婢有些喘不过气。
她抓着雪,舔了舔唇又道:“娘子,真的是她先打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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