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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脑子轰隆一响,便知今日不能善了。
从前他也被抓过,可多番打点犹能绝处逢生。
这一回,不大妙!
周瑄睨了眼,撂下话转头步入房中。
“全剁了,喂狗!”
凄厉的惨叫几乎刺穿耳膜,谢锳小脸发白,虚虚往窗外看去,只见人影晃动,似拖着什么拉出门廊,大雨冲击着地面,腥气漫过缝隙钻进鼻间。
她咬着牙,神思一阵晕眩。
手腕被握住,摁进冰凉的清水,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将淤泥洗净,没有半分残留后,周瑄拿出随身携带的巾帕,低头擦去水珠。
他不发一言,周身仿若笼在霜雾中。
棱角分明的脸庞清贵疏离,长眸掀开,对上谢锳湿润的眼睛。
“疼?”
他问,手上动作不由轻缓很多。
她手很软,握在掌中滑腻如玉,瓷片割破的伤口沿着掌腹斜进纹理,扎的很深。
劫后余生的欢喜来不及品味,又被捕入笼中。
谢锳看着他,看他无不细致的上药,缠纱布,最后捏着她手指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往后抽手,周瑄上前握住那细腰,吐气湿热。
“去洗洗,朕等会儿来看你。”
“你答应过,若我活着便放我走。”
“走?”周瑄笑,抬手扯了下衣领,凉眸扫过她郁结的面庞,“你能走去哪?”
“你无耻。”谢锳既想骂他,又惧于他的森寒,脱口而出的指责毫无底气。
“你以为朕为何出现在此,被愚弄,被你和朕最信任的臣子联手欺瞒,朕忍着,等着,为的就是这一日!”
“朕要亲手抓你回去!”
“走?做梦!”
“无耻?今晚你有大把时间体会何谓无耻!”
阴翳笼上眉间,轻视的目光自谢锳领口慢慢往下,“洗干净自己,别让朕闻到半分别的男人的气味,谢锳,你能去哪?”手指捻到她耳垂,猛一用力,谢锳哼出声来。
俊秾的面上闪过杀戮,继而拂袖出门。
廊下阴雨浓稠,谢锳急喘着呼吸,瞬间反应过来他话里含义,她起身,奔到门口,却被侍卫拦住去路。
“何将军呢?”她从头到脚仿佛被浸在冰水中,茫然地环顾四下,不见何琼之身影。
书房,案面堆积如山。
县丞揩了把汗,七魄没了三魂,自打登州水患以来,大大小小案件应接不暇,他有心无力,时日一久,堆叠的愈发没法处置。
眼看圣人脸色愈发沉黑,他那两条腿软的快要站不住。
澹奕从坝上回来,禀完现状后又匆忙折返,大雨不停,堤坝负荷过重,登州城的百姓亦被征调过去,连夜搬运砂石防范。
司天台观完天象,断大雨至多再下两日,东际隐隐开始退云,正是天清气朗的征兆。
“朕把登州交到你手上,不是让你搜刮民脂的,”周瑄将案录掷到县丞脚边,他当即跪下。
“自行写个请辞奏疏,滚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
县丞眼前一黑,但知前路尽毁,他叩头谢恩。
书房内只剩下周瑄与何琼之,空气沉闷晦涩。
“厚朴,可有话与朕交代。”周瑄坐到圈椅,右手点着案面不动声色,他的眼神凌厉如刀,一点点插进何琼之心窝。
何琼之便知逃不过,撩起袍子跪下,“臣犯欺君,任凭陛下惩治。”
“何时开始的?”周瑄眉目冷清,“去大慈恩寺前便和谢楚合谋了吗?”
何琼之回:“不是。是在搜寻之时,谢锳找到臣,求臣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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