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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他瞪大眼睛,太阳穴突突狂跳。
那人转过头,挑衅一样看着他。
狂躁之后体温迅速冷凝。
他憎恨,恼怒,更多的是嫉妒眼红,他不敢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肖想谢锳!
梦里的他,恨不能溺死在无边无际的旖/旎中。
心里一空,周瑄倒吸了口气,恍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仿佛最后的最后,那人还会继续转头,继续餍足的看着自己,告诉他:他是云六郎,是谢锳的夫郎。
他才是真正拥有谢锳的男人。
周瑄浑身冷汗,似为了印证,他掰过谢锳的脸,唇细细密密吻上。
越来越不受控的风浪中,谢锳疼的哭出声来,嘴里呜呜咽咽骂着,手指怼到周瑄下颌,用力推他。
不知过了多久,东院的奏乐声早已停歇,赵太妃送走最后的宾客,揉着额头返回寝殿,昌河公主也累了,枕着赵太妃的膝盖合眼小憩。丫鬟们忙着收拾残局,三三两两出入花门。
狂风暴雨骤停,谢锳低低泣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淡淡的影子,两道水痕沿着眼尾滑到枕上,腮颊殷红,唇瓣被吮的更为明艳,她平躺在床上,如同小舟历经千险终于搁浅水岸。
屋里的灯烛静默昏黄,快至傍晚,蝉鸣不断。
周瑄支着头,目光落在陷于沉睡的人身上。
她极美,比梦到的任何一刻更要美,错落有致的身躯散着盈盈光泽,玲珑曲线宛若勾画。
他到底粗糙,弄出很多印记。
如是看下去,显得极为荒唐可怖,她太容易留痕,红的,青的,稍微吃力嫩白的肌肤就会立时浮现开来。
周瑄心里万般滋味,一双凉眸淡淡打量,手重新搭过去,那些痕迹里,有他捏的,有他掐的,无一不是他造作留的。
气血翻涌,心间被眸中难以名状的情绪填满,他滚了滚喉结,再度覆了过去。
黄昏时分,光影西斜,屋内归于平静,连呼吸都渐渐冷淡下来。
屋里有人出去,抬了沐汤放置在四联蜀锦屏风后,衣桁上挂了新衣,从里到位,连配饰都一并搭好。
周瑄咳了声,隔扇后的承禄躬身低头走过去。
“你亲自去,朕榻上有匣子护心丹,你取一颗过来。”
承禄应声,倒退着将要合门,便听周瑄改了主意:“罢了,都拿来。”
前几回事情未成,她都气的浑身哆嗦,胃液倒涌,若此番睁眼看见两人一/丝/不挂,不定会一气之下伤了身子,玉石俱焚的蠢事也能干的出来。
他知道谢锳的脾气,方才的惬意慢慢被忧虑交织,不那么纯粹,叫他蹙起眉尖。
谢锳清醒时,屋内明晃晃点了满满当当的灯烛,薄纱摇曳,空气里皆是令人面红心跳的气味。
她僵住,目光空洞的望着帐顶。
手指蜷了蜷,睫毛垂下,峦峰处几抹淤青明目张胆,只动了下腿,腰间如同被扯了一把,酸疼难忍。
那处尤其厉害,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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