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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两人推出了刘家。
陆明笙转头,笑眯眯地看向了两个膝盖中弹,在地上艰难爬动的刘长如,好整以暇地蹲下身,欣赏他脸上惊恐的表情。
“刘长官,好久不见啊。”
面上一片血污的刘长如闻声,抬头去看,正对上陆明笙那不带分毫温度的笑容,心下寒凉却对自己的处境了然了。
直到此刻,他才清晰意识到张参谋那天那席话的含义。
陆明笙这人面若冠玉,嘴里叹着慈悲,腕间带着佛珠,手上干的却尽是屠戮浴血之事。
黑黢黢的子弹膛口对上了刘长如的眉心。
陆明笙收起了浅淡温柔的笑意,薄唇轻抿,淡淡道“刘长官,下辈子可得仔细着些,尤其是这双手啊。”
砰!
血雾炸裂开来,陆明笙微微侧身躲开,不想惹上这等脏污。
手上拿了一方素白帕子,缓慢地擦过枪口。
而在陆公馆里百无聊赖的齐璨听着那外头不绝于耳,隐隐约约的炮弹声,再结合一下这些日子不见踪影的陆明笙,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这家伙干嘛去了。
这些日子送进来的报纸,即使经过陆明笙的筛选,也能隐约窥见发生了什么。
毕竟前天《文报》的头条新闻,就是马主编回到了报社。
齐璨把手里的钢笔盖好帽子,放进了笔筒里。
卷发随意梳了个辫子,落在肩头,齐璨靠坐在红木栏杆上,一身杏色的旗袍凭栏遥望,时不时扔两颗鱼食到池塘里。
池塘上的清风穿过荷叶而动,拂动少女盘扣边别着的玉穗流苏,擦过发辫。
前几天,天天早出晚归的陆明笙这家伙看她实在无聊,居然能忍着醋味请来月楼的柳恨雪,给自己唱一出游园惊梦。
估计是看了她圈出来的旧报纸内容,去年吴家的七姨太太被逼疯了。
那七姨太是花汇厅本来比原身还要富有盛名的歌女,但被那吴老爷瞧上后,像金丝雀一样被养在了吴家公馆。
报上的照片就是一位容颜姣好的女子眼神空洞地坐在凳子上,左手指尖的绣花针还刺在绣好的绸布牡丹花上,但那无力的手腕就像她本人一样毫无生气,而右手抓起了一把剪刀,正要划破那布匹,毁掉自己精心绣好的绣品,以发泄自己的癫狂情绪。
听了一出游园惊梦,陆明笙见她笑了。
堂堂一位民国少爷居然自己办成了个旦角,在晚间戏台子上唱着游园惊梦的婉转曲调。
素白梨花面,纤纤翠柳腰。
两弯水袖收放自如,倒真有宛若游龙翩若惊鸿的意味了,身段风姿都是一绝。
可见这陆明笙怕她闷闷不乐,真是下了苦功夫了,明明白天还得忙着夺权处理战事,晚上还去柳恨雪那琢磨唱戏。
台上的俊俏旦角,一身庄重打扮,扇面打开遮去容颜三分,眸光似水地望着台下出神的女郎。
本就身段优雅的陆明笙唱起游园惊梦来,余音绕梁,韵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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