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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但被司空带着在这里闲逛,对他来说仍是十分新奇的一件事,因为眼前掠过的每一幅画面都仿佛变得不同了。
他周围的世界,在司空出现之后,忽然就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样子,这让阿保有一种做梦似的迷幻感。
他抓着司空的手,有些畏惧自己是在一场梦里,等他醒过来,他还是旁人口中那个“没有爹娘的小奴隶”。
司空似乎感受到了阿保那一下无意识的用力,他垂头,见阿保用一种有些紧张的眼神看着他,便笑了,“是不是累了?”
阿保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他其实并没有多累,乡下孩子,除了上学堂,剩下的时间都是呼朋引伴到处疯跑。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刻的感觉。
司空却误会了,以为他累了但是不敢直接说,顿时就有些心疼起来了。他把阿保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上,“扶好。”
阿保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他惊叹的睁大了眼睛。
站在地上的时候,他仰着脖子也只能看到周围的人和街边的货摊,如今……仿佛整条长街都在他的眼下。抬起头,他还能看到两旁商铺的屋顶,灰色的、红色的屋檐和屋檐缝隙里飘摇的枯草。
他甚至还看到了长街尽头那座种了好些梅花的土地庙。
阿保紧紧抱住了司空的脑袋,颇有些眼花缭乱之感。待这股新奇的感觉稍稍平息之后,他就注意到了更多的事情,还有不少小孩子都跟他一眼,坐在大人的肩膀上。
阿保以前其实也看到过这样的情形,但那时,他深知自己绝对不会有机会去坐在一个可以叫爹的男人的肩上,所以他拒绝让自己去留意这样的画面。
仿佛看不到,心里就不会羡慕。
阿保垂下头看了看小心地抓着自己脚踝的司空。
有爹可真好啊。他想。
这样想的时候,一直困在他周围,把他与周围的世界隔开的那一层无形的薄膜像是忽然间碎裂开来,他眼里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晰又开阔。
阿保年纪还小,他无法说清楚这种感觉,但心里喜悦的感觉却像泉水似的,从他心底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他满心欢喜,甚至想放声对周围的人喊一声:这个人就是我爹!我也是有爹的孩子啦。
司空带孩子还算经验丰富,阿保这个年龄的孩子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他心里都有数。他带着阿保去吃了据说“特别好吃”的羊肉汤和烤饼子——这是阿保听同窗说起过的一家馆子,同窗的父母曾带着他吃过。
阿保羡慕的其实是别的孩子有父母带着去吃饭这件事。
吃完了饭,继续骑着他爹去逛街。他怀里抱着一捧热乎乎的栗子,小脸上还被司空扣了一个花花绿绿的面具。
快过年了,市集上摆摊的商贩也比往常要多,许多人家都已经开始采买年货了。司空一边走一边跟阿保商量,“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卖灯笼了,我们买一个吧?要小兔子灯?还是要个胖鲤鱼灯?”
司空抬头跟阿保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再一回头,就见卖花灯的摊子前面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上披着深色大氅,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风霜之色,就那么隔着灯火喧嚣的闹市,静静的望着他。
司空愣了一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脸上浮起惊喜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凤随看看他,再看看坐在他脖子上好奇的打量他的小孩子,笑了笑说:“本来以为能追上你的。没想到你们跑那么快。”
司空挠了挠脸蛋,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什么也不说,我也不知道啊。”
谁能想到他能追在他身后一起回恩州呢?
不对。
司空忽然反应过来了,“你是跟着送聘礼的人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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