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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从跟前走过,他张了张嘴,竟是连句客套话都没说出来。
李缄和这位便宜弟弟也没什么话说,看着那张明显还稚嫩的脸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向马车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个温热的东西塞进手里,李缄下意识低头,发现那是一个十分精致的袖炉。
李绍没有动作,低低地说了句:“一路顺风”。
声音不大,倒是情真意切。
李缄脚步微顿,将那袖炉收进袖中,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第十二章
转眼间便出了正月,镇远侯府逐渐恢复往日的生活。
只是新年伊始,又刚刚办了场丧事,大大小小的事积攒了不少,每个人都来去匆匆忙忙碌碌,云稚一路沿着回廊走过,连下人都没见几个。
到底春寒料峭,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一会工夫就被冷风打透,寒气从外向内慢慢渗入,浸透肌骨。
云稚一边感慨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己这种常年身强体壮的居然也有这么畏寒虚弱的时候,一边犹豫要不要回房再穿件外袍。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稚偏过视线,看见了正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小跑过来的云枢。
又过了一年这孩子也不过五岁,与同龄相比算是高挑,在成人眼里却还是一样的短胳膊短腿,加上身上穿得厚实,这么一路跑过来就像是只毛绒绒肉乎乎的小狗。
云稚忍不住翘了翘唇,半弯腰张开了双臂。
云枢原本还绷着一张小脸,瞧见云稚的样子立刻笑了起来,加快脚步冲了过来,把一直抱着的东西塞进云稚怀里。
云稚垂眸看了看怀里的狐裘,单手将云枢抱了起来,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还给我拿了狐裘?”
“我去你房里啦!”云枢偏着头躲开云稚冰凉的手指,挣扎着落到地上,“大夫说生病了不能着凉!”
他指了指云稚搭在手臂上的狐裘,“快穿上,不然我去告诉祖母!”
“怕了你!”
云稚笑着摇头,听话地将狐裘穿好。
他自小习武,不止一次在疆场上厮杀,自是没把身上那点皮外伤放在眼里。
但不知是因为除夕那一日带伤饮酒导致后续又连着烧了两日,又或者是刚刚经过了一场丧事,阖府上下如临大敌,先是派了人守在跟前,轻易不让他出房门,还安排了大夫住在隔壁,每日早午晚定时诊脉,各种珍稀药材络绎不绝。
连云枢都受到影响,每日大半的时候都要耗在他房里,不吵不闹,却寸步不离。
很多时候,云稚从书案前抬头,看见趴在一旁正专心致志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幼童时都会有刹那恍惚。
就好像看到了很多年以前的自己。
云稚重新将云枢抱了起来,戳了戳他肉乎乎的小脸:“怎么一大早就往我房里跑,你娘呢?”
“娘亲去大营啦!”云枢将脸歪在云稚肩上,“她说就要去都城了,有些事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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