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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说:“你的心跳得很快,听说,人在撒谎时,心会跳得特别快。”
就当谢宁想否认的时候,旁边传来少年的轻笑声,紧接着,那指尖一寸一寸地划过她的心、下巴,落到唇瓣。
“不过,我很是喜欢会撒谎的人,他们的嘴巴最厉害了。”
“我困了,小夫子,既然你会处理他们,那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
谢宁的小心脏终于受不住了,再次使劲地推开他,头也不回,手脚并用地从窗台爬回房间。
在落地时,还差点被长裙摆绊住摔一跤。
顾不得其他,她依然直冲床榻,掀开被子,不理满身是汗地藏进去,盖过脑袋,手死死地压住被角。
其实谢宁知道,假若许扶清下定决心要自己的命,这样是无济于事的。
但除此之外,她真的无处可逃,只能祈祷。
可祈祷着祈祷着,谢宁眼皮突然重得不行,一张一合的速度逐渐变缓,十几秒时间不到,彻底闭上,沉沉睡去。
而房外的许扶清并没有打算进去。
被她推开的那一刻,他难得没防备,额头撞到红柱子,磕出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
鲜艳刺目的鲜血瞬间染红附近的皮肤,仿佛干净水池中开了一朵与之格格不入的红莲。
许扶清伸手揩了一下额头,指关节缓缓地刮过上面的血迹。
疼意泛滥开来,他享受着。
那压抑已久的蛊虫迅速汇聚到伤口处,密密麻麻的一片,它们疯狂地汲取着额头流出来的血液,从远处看,这画面极其诡谲。
一开始,许扶清就是以血养蛊。
他笑着,没理会额头的蛊虫,低了低首,舔了下指腹上自己的血,鲜血的味道在唇舌间蔓延。
许扶清慢悠悠地转身离开,拖着剑朝安府公子的房间走去。
剑尖划过青石板,火星四射,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安府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全部人无一例外地陷入睡梦中。
*
半夜下起了雨,雨水瓢泼,白光时而闪现,整个西京被雨幕笼罩着,潺潺的大雨冲刷着安府,血水蜿蜒,顺着石缝往低处流。
衣发尽湿的少年踏过血泊,轻松一跃,坐到院中的树上,目光扫视着东倒西歪在地面的尸体。
数目不对。
许扶清温顺的面具早已摘下,容颜在雨中氤氤氲氲,似月下鬼魅。
他缓慢地转过头,被水浸湿的长睫微微一掀,眼中似含嘲讽之意,望向那敞开的支摘窗,里面暗色一片。
原来在那儿。
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连成帘子。许扶清含着糖,不急不慢地越过去,他先是抬手封住了支摘窗,再推开正门进去。
咔吱,开门声夹带着些许雨声。
许扶清摸黑地找到放在蜡烛旁边的火折子,点燃,光线霎时吞噬掉黑暗,他顺势坐到茶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房间里的床榻边上,受伤的男子将匕首抵在不知为何沉睡过去的谢宁脖颈上,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威胁。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这个人。”
许扶清勾起一侧唇角,轻轻地将空杯子放回桌面,不甚在意道:“你就算是把整个安府的人杀掉都与我无关,你的命是我的便可。”
也是,心狠手辣之人怎会在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性命。
男子眼神凌厉地盯着他,“你也是为了那幅画而来?”
烛火摇曳,影子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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