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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进筐,穿过白色网面,掉落在地。
“哐、哐、哐……”
篮球撞击橡胶地面。
他们在下坠。
失重的感觉。
闻喜之条件反射地抓紧他。
重新回到地面,有些虚浮的腿软。
身体往下滑,被他抓住,往上提。
呼吸滞后,此时才加了速,空气涌进来,大口大口喘气,惊魂甫定。
“我赢了。”
低低沉沉的声音自头顶落下,却又像是从她贴着的胸腔里发出来的,带着闷响的震动。
篮球不知道滚去了什么地方,停止了跳动,球场重新恢复寂静。
这寂静的夜里,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
皎洁月光在地上投出两道拥在一起的、被拉长的影子。
缓了一阵,闻喜之松开抓着陈绥校服外套的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叫我不准耍赖,你自己耍了。”
不像是委屈,更像是为了掩饰羞赧而强词夺理。
陈绥垂眼看她,笑得坦坦荡荡,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嗯,耍了,然后呢?”
“你无耻。”闻喜之抬眼瞪他,“罚你。”
“哦。”陈绥笑得更明显了,“你要怎么罚我。”
“你还笑!”闻喜之拍了他一下,“罚你过去跑一圈。”
陈绥脱了校服外套往她头上一盖,当真转身去足球场外环的橡胶跑道上跑圈。
闻喜之把头顶上的校服扯下来,抬眼看。
空旷无人的偌大一个球场,月光下,她的少年迎风自由奔跑。
夜风将他的校服T恤吹得鼓起来,变换成各种形状,而他却没有因此被束缚半分。
她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很强烈的直觉——
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这感觉真让人心情不妙。
闻喜之郁闷地呼出一口气,取下自己的书包往足球场那边走过去。
足球场和篮球场中间的分割线中央是升旗台,她走过去,在红旗下靠着旗杆坐在地上。
陈绥很快跑完一圈回来,弯腰撑着两边膝盖低头看她:“跑完了。”
“你等下。”
闻喜之在自己的书包里翻来翻去,被塞得太满,在最底下找到小巧的保温杯,晃了晃,还有水。
拿出来,拧开盖子递过去:“喝吗?”
陈绥接过去,仰头,嘴唇没有碰到瓶口,往里倒,喝了一大口,还给她。
闻喜之把瓶盖重新拧好放回书包,看了眼时间,九点。
还有一个半小时。
“这惩罚对你来说也太轻了。”
她又开始耍赖。
“再罚你给我唱首歌。”
“操……”陈绥低骂,“你得寸进尺啊?”
“不然我举报你。”
“?”
“你刚刚……”闻喜之咬咬唇,有几分羞赧,“抱、抱、抱我了。”
越说声音越小:“告、告你想跟我早、早恋。”
“得,打住。”陈绥揉揉太阳穴,“我一听这词儿就头疼。”
弯腰提起她书包搭在肩上,偏头示意她起来:“走两圈?”
“噢……”闻喜之把他的校服外套抱在怀里,起身跟在他身侧,“那你唱不唱啊?你唱歌好听吗?”
“想听什么?”
闻喜之回想起他刚刚自由如风奔跑的样子,转头看他:“《明明就》会吗?”
“很久没唱了。”陈绥掏手机找伴奏,“我得听着调子,免得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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