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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之前,苏洄只问了新的阿姨一句话,“阿姨,陈妈呢?”
对方愣了愣,面露难色,“小少爷……我是新来的保姆,之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的……”
苏洄嘴角平直,没有说话,自己走进了禁闭室。
没有窗户,这里只有一盏昏暗的顶灯,和一个如同毒蛇眼睛的摄像头。苏洄按照要求跪在地板上,脊背笔直。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外公说的最后一句话,苏洄很想知道,是不是他每天看到自己,其实都在心里唾弃。
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对他马首是瞻,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擦不掉的污点。
他还记得父亲的模样,很温柔,很有耐心,会给他买许多他喜欢的绘本,鼓励他做想做的事。父亲还有个亲弟弟,也就是他的叔叔,是个小有名气的策展人,所以很小的时候,苏洄就可以跟着去参加一些展览。
他们站在苏洄看不懂的艺术品前开展过于童真的讨论,然后一起捂着嘴小声笑。叔叔会故意学他,用很夸张的表情和孩子气的口音学他说,“哇,好漂亮啊。”
只是那个叔叔后来生病了,他们说叫精神分裂。
那个时候苏洄不懂,人的精神怎么会裂掉呢,又不是饼干和瓷器。后来他接到叔叔的电话,他说,他的肚子里有一条大蛇,那条蛇会和他说话,晚上他睡不着,总是听到蛇爬行的声音。
可那时候的苏洄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听不懂,只觉得新奇,好像在听故事。
再后来叔叔被送进医院,而季泰履强行把苏洄带走,很残酷地告知他,以后永远不允许和叔叔见面。
季家的每一个人都在无限地贬低和丑化叔叔的疾病,将他描绘成一条险恶的毒蛇,不许苏洄靠近分毫。
世事无常,从苏洄确诊的那个夏天起,他也成为季家人心里挥之不去的蛇影。
如果可以,他真想成为叔叔肚子里的那条蛇,至少安全温暖。
跪在地上,苏洄感到熟悉。
从小就是这样,他做错事得不到任何容错机会,常常被关进来,只是那个时候还会有柔软的蒲团和一张小床,他只不过不能去花园玩,不可以在明亮的书房看书画画,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被要求默念静心的佛经。
苏洄根本不想念什么佛经,他坏掉的大脑接收不了任何信仰的洗礼。苏洄就这样挺直跪着,闭着眼,想到愿意和他一起躲在茧里的宁一宵。
他庆幸自己把玩偶送给了他,这样一来,仿佛只有躯壳在这里接受惩罚。而真正的他,其实还留在那个充满安全感的出租屋里,没离开过。
·
苏洄消失了整整一周,一直到放暑假的前一天,他都没有出现。
宁一宵心中不安,发了很多消息,也打了电话,但联系不上,最后只能在开会的时候旁敲侧击,询问王教授,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他生了病,在家休养。
这种搪塞外人的借口,并不能打消宁一宵的怀疑,他试图通过部里的关系询问金融系的学生,依旧无果。
那个学生甚至笑着说,“苏洄啊,他经常这样的,动不动就好像休学一样不来上课,短的话一周就来了,长一点几个月,很正常啦,说不定明天就出现了,你找他有事吗?”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苏洄和这所学校的连系是如此微弱,甚至没有一个能解释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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