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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注的眼神,肆意而又克制。

初沅险些溺于他眼里的晦暗情意中。

她连忙垂眸,佯作去看同处一榻的小狸奴。

小狸奴踩着她郁金色的裙袂,宛如最为纯净的一捧白雪,顽皮地抓挠着。

谢言岐伸手按住它的小脑袋。

他的手骨节分明,随着他抚摸小狸奴的动作,隐约浮现细直的掌骨、淡青的经脉。

惠风裹挟着远处的喧嚣蝉鸣,吹过窗牖,将他的声音,送到耳畔——

“它叫,三七。”

三,七。

……

“七公主,请上车。”

这时,初沅已经跟着桓颂,行至公主府后门处的街巷。

一个小宦官搬来梅花凳,放到车旁,恭敬道。

初沅倏然回过神来。她提起裙摆,在落日余晖中,踩着梅花凳上车。

他在谢氏族中,行三。

她在李姓皇室,行七。

所以是,三七。

初沅坐定于车内,后知后觉地,知晓其中深意。

旋即,外面的车夫扬起鞭子,吆喝一声,驱着青帷马车辚辚辘辘地驶动,沿朱雀大道行进。

和伫立于薄暮冥冥中的公主府,渐行渐远。

……

与此同时,奚平也赶着车,驶在朱雀大道之上。

两辆车,相对着行驶。

擦肩而过之后,又背道而驰。

车内,谢言岐往后靠了靠。

他抬手,抵住眉骨,道:“先回镇国公府。”

反正今夜之事,不急于一时。

***

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已是酉时。

因为再有七天,便是谢家长子的忌日。

所以最近,谢夫人一直在准备金箔黄纸。

时光的流逝,已然将当初的哀恸消磨。

但是时隔多年,旧事重提,仍旧会不可避免地,牵出丝丝缕缕的悲戚,扯着心脏隐隐作痛。

正堂,谢夫人整理着案上的一沓金箔黄纸,似是释然地叹道:“没想到,这一晃眼,就已经是十八年了。”

谢家长子谢言峰,是在宋颐举兵谋逆那年,奉命平定叛乱的战役之中,不慎全军覆没,战亡。

那一年,他尚未加冠,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因着彼时尚且年幼,谢言岐印象中的大哥,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凯旋之时,会打着马行过街径,载着满城的欢呼称颂。

谢夫人将金箔黄纸置于黄花梨小箱,阖上落锁,随后,转交给身旁的婢女,嘱托她送到祠堂。

见状,谢言岐先一步从她手里接过提箱,道:“我去吧。”

谢夫人道:“都是些琐事。你呀,还是先去用膳吧。厨房那边,我让人把晚饭温着呢。叫一声就成。”

谢言岐道:“不急。送过去再说,也不迟。”

见他执意如此,谢夫人不经笑得无奈:“也罢,刚好也能趁着这阵,让他们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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