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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比湖水还平静,或许对于谢子诀来说,没有坏消息本身就是一种好消息了。
若谢灵玄真那么卑鄙地暗中刺杀谢子诀,纸包不住火,总有被温初弦察觉的那一天。
温初弦从鲤池喂完了鲤鱼,便返回往水云居去。
走至窗外,听到几声咳嗽,是谢灵玄的。他正在卧房的桌案前,手中摆弄着一些破碎成渣滓的石头,一边蹙着眉头咳嗽不止。
桌上,还摆着几粒又腥又苦的丸药。
原是他之前受的簪刺之伤没好利索,落下了肺里的毛病,时不时就要咳几声,药也从来没断过。
温初弦见他竟也有今日,心头一阵快意,可短暂的快意没持续多久,就感到极度的悲伤。这悲伤没来由,就是莫名其妙地悲伤。
谢灵玄隔窗看见了她,牵唇一笑,招呼她道,“娘子站在那里做什么,怎么不过来?”
他生得好看,专注的时候更漂亮得过分,低垂的眉眼如重重叠叠的山峦,恰似阳春枝头桃花初绽,令人瞧得恍惚。
温初弦道,“看你在忙着,便没敢进去打扰你。”
谢灵玄轻捻一片小石片,“你来得正好。”
他原是在试图修补夫妻石。
夫妻石之前被谢子诀敲碎打烂,丢出了谢府。谢灵玄又命人将它拾了回来,现下欲修补,却有一定的难度。
他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温初弦犹豫半晌,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若是太难,便别弄了,你和我重新写,请工匠再篆刻一块石头便好。”
谢灵玄温润地扬起一个弧度,“谢谢娘子。不过我们可以要两块夫妻石,旧的我来修补好,新的我们照刻不误。”
他将桌上的碎石推到一旁,抱温初弦坐在自己膝上。说写就写,宣纸摊开,便叫温初弦将当初他们成婚时的情话再度落在纸上。
温初弦思忖片刻,提笔蘸了点墨,留下连枝共冢至死不渝八字。犹记得成婚前夕,谢灵玄曾在温家阁楼中逼着她写下这几字,当时苦涩痛苦无限,现在同样的几个字再次写来,却另有一番滋味。
她总觉得自己对谢灵玄这爱来得太快了些,仿佛头脑一热,什么血海深仇也顾不得了,说爱就爱上了。说来她真是极无耻的女人,全哥儿的一身重病都是谢灵玄所赐,如今她却在仇人怀中苟且贪欢。
谢灵玄凝视了宣纸半晌,赞道,“娘子的字比去年好多了。”
两人用簪花小楷写下自己的名字,谢灵玄将那张纸仔细收好,来日就请工匠依照宣纸上字迹的图样,重新镌刻一块新的夫妻石。
对视一笑,夕阳中心意相通,乃为一对真正情谐意美的夫妻。
……
谢子诀许久不出现在温初弦面前,久到温初弦真的以为他离开了长安城,平平安安地到别处过活去了。
可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风波再起。
九月廿八霜降那一日,树枝上结满了白花花的冰晶。清晨雾气缥缈,长安城如泡如影的楼阁隐约其中,有若仙境。
温初弦和往常一样,往香染居去照顾香料生意。她今日要去码头边采购一批从南洋运来的秘香,然后调制一种新品。
刚到码头边,就出了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又碰见了谢子诀。
他一身布衣打扮,用褐巾将面容裹得严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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