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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寺的钟声被敲响,无形荡涤着人的魂儿。
宝殿之前,谢灵玄跪在团垫之上佛前三叩首,一举一动莫不至诚。温初弦也随他跪下双手合十,喃喃祝祷了半晌。
谢灵玄睁开眼睛,好奇地问她,“娘子许了什么愿?”
温初弦说,“妾身愿郎君身常健。”
谢灵玄哦了一声,蓄意问她,“娘子不想与我和离了么?”
温初弦眸中柔光闪了闪,跟一只断了翅的蝴蝶一般,脆弱而柔驯地落在他手中。
“妾身早已想清楚了,既嫁了夫君,便生生世世都是夫君的人,除非夫君厌弃了我。”
他缱绻笑了笑,兴致来了,当着佛面竟也肆无忌惮起来,“那若是你的玄哥哥有朝一日回来了呢?娘子是选择他,还是选择我?”
温初弦目光染了冷香,差点隐藏不住怨恨。
他究竟有没有杀玄哥哥,玄哥哥现在到底是人是鬼?
她的一只纤细的手腕,正被他攥住,像一根金丝绳无声无质地捆在她身上。
温初弦侧过头,红晕淡淡。
沉恨细思,她还是应该忍,隐忍。
过了良久,她轻声呢喃,“你。”
谢灵玄宽宥说,“其实娘子若不想和我做伴了,我亦是放的,只愿娘子将真心话吐口。”
温初弦仍不为所动,“初弦心中只有夫君,若离开夫君,宁愿常伴青灯古佛。”
他终于满意了。
“我记住娘子这句话了。”
出了宝殿,谢灵玄还有些事要和方丈谈,便留下温初弦一人独自览景。
谢灵玉和温芷沅夫妇在那边瞧霜叶,他们夫妻俩平日里打打闹闹,谁也瞧不上谁,难得有今日和谐赏景的时候。
温芷沅让谢灵玉做一首诗来,以彰显文采。她羡慕别人家的夫君文采高,有官位,便也想让谢灵玉有这般的出息。谢灵玉却最厌恶在玩乐的时候谈学问,撇着嘴不理温芷沅。两人一来二去,话不投机,又吵了起来。
温初弦告知汐月,“我想独自静静,你不用跟过来了。”
汐月为难,“夫人……”
温初弦语气微重了些,“他都没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你敢?”
汐月叹,“好吧夫人,岩石陡峭,您一定要小心。”
温初弦一声不吭地撩起裙摆,独自踱上山去。
她越过了亭子,脚步没有停,继续往上攀去。山风像刀子簌簌剌在她皮肤上,站在山顶,天空旷远而高耸,云雾环绕,时有凄迷的飞鸟一掠而过。
她忽然想跟谢灵玄一了百了,从这里溜下去,只要她能侥幸不死,山高水远,谢灵玄一定就再也寻不见她了。她也不必再当他的禁囚,白天里给他撑门面,夜里供他玩弄取乐。
温初弦长长吸了一口气,山风清凉,头脑也跟着略微清醒了一些。
罢了。
她暂时还跟他豁不出去。
她得留下来,她还想知道玄哥哥的死因,她还想为玄哥哥报仇。
汐月远远望见她实在是太接近悬崖了,顾不得其他,奔上前将她扶下来。
谢灵玄正在底下的一块青石边等着,见了她,“怎么去那么高的地方?”
温初弦道:“不高的,那下-面是缓坡,人可以走到丛林里去。”
从缓坡走下去,只要她速度够快,就可以逃离谢府。但她没敢。
谢灵玄应了声,“既然不危险,娘子方才怎么不下去玩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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