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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有些无语，看了他一眼，道：“我和罗律师是什么关系，和顾总你又有什么关系？”

得到预想之外的回答，顾东行终于正眼看向安然，对上那双漂亮的宛若星河的眸子，微微失神。

他从来不记得，少年有这样一双眼睛，也从没想过，他会用这样平静冷淡的目光和他对视。

他所认识的安然，是一个柔软到没有任何锋芒的少年，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唯唯应是，无论他要什么，都会全心全意去做……不会这样对他漫不经心的说话，更不会和他争锋相对，甚至泼他一身面汤。

少年的那双眼睛，永远是绵软的、期盼的，哪怕只是不经意的看他一眼，也会忽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但是现在，不在了。

莫名的情绪一闪即逝，顾东行淡淡道：“确实，你和罗澹闻有什么关系，和我无关。那我问你，我和你，又算是什么关系？”

算什么关系？

安然当然明白顾东行的意思，半年前的那次慈善晚会，是顾东行唯一一次，称安然是他的“恋人”，目的只是为了让慕筱晨死心，也就是那次之后，慕筱晨醉驾造成连环车祸，他自己也换了芯子。

安然从原主那里接收来的记忆里，最甜蜜惊喜，和最痛苦无措的，都是那天。

那天，顾东行替他准备了礼服，带他去了宴会，跟人介绍说“这是我的恋人”，那一刻，他就像一只被从天而降的蜂蜜砸晕的笨狗熊，跟做梦一样，整个人被泡在蜜糖里，傻笑了一个晚上。

宴会结束，他傻笑的坐在副驾驶上，心还醉着，就听到那个人对他说：“逢场作戏而已，别放在心上。”

骤然清醒。

然后那人让他下车，自己打车回家，那个时候，是深夜十二点。

他不记得自己是没打车，还是没打到车，就那样走了三个小时，到了宿舍，将浑身冰凉的自己裹在被子里，低声说：“对嘛，这样才是对的啊！那个人，怎么会喜欢你呢？他不喜欢你，才是对的……不切实际的梦，早点醒了其实更好……”

他决心断了自己的念想，可那个人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带他出去参加饭局，参观画廊，观看首映……几乎每一次，都会遇见同一个人——慕筱晨。

他渐渐的也明白了过来，顾东行不喜欢慕筱晨的时候，故意把他带在身边，好让慕筱晨死心；顾东行喜欢上慕筱晨的时候，也故意把他带在身边，好让慕筱晨吃醋。

后来他们两个互相喜欢了，他就成了最碍眼的那个，两个人谁都容不下他了。

现在顾东行问他——“我和你，又算什么关系？”

我早就说过，我们只是逢场作戏，你哪来的脸来“抓小三”？你哪来的脸自称“正宫”？

胸口的怨念弥漫沸腾，宛如实质，令安然几乎窒息，脸上血色尽失。

顾东行，你欺人太甚。

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是吧？

安然将腿蜷缩起来，窝进软垫里，低头胡乱戳着手里的冰淇淋：“顾总这个问题问的真好，其实我也一直在想，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不等顾东行开口，又道：“我和顾总，认识了有大半年了吧，在一起吃了许多顿饭，看了不少场电影。顾总想见我的时候，一声召唤，就算天大的事，我都得放下，顾总不想见我的时候，哪怕面对面撞见，也要假装素不相识……”

顾东行沉默下来。

安然依旧没有抬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所以，我和顾总，算是什么关系呢？恋人自然是高攀不起，朋友怕是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