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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但此时他却依然保持着清晰的思路在进行分析。
“我不怎么了解Gay吧,那家是北京Gay吧里最出名的,挺多人会选择在那进行带着狗屁仪式感的第一次泡吧。而且有一次我说带他去酒吧玩,他问过我这家,”郑以坤的气息变得粗重杂乱,像是在跑,“我就在工体附近,我这就过去找。”
许唐成应下来,郑以坤又说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们朝着工体西路开,但这晚似乎特别不顺,越是着急,越是赶上一路的红灯,等得许唐成越来越焦躁。他放在膝上的手不断握紧,又松开,易辙看到,伸手覆了上去。
那只手凉得吓人,也并没有回握他。
“别太紧张,”易辙轻轻捏了捏他虎口的位置,“郑以坤不是说那个酒吧还算安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另一只胳膊撑在车门上,许唐成摁摁额角,沉默之后,轻声说:“我以为他没事了。”
易辙不了解情况,这时候说不出什么,只又稍稍用力攥了攥许唐成的手,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按照郑以坤的描述,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家酒吧。很低调的外观,根本看不出里面掩着的喧嚣热闹。在门口正好碰上跑得满头汗的郑以坤,三个人脸色都不好,进去之前,郑以坤回头跟易辙说:“待会你们两个别分开,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能在这动手。”
易辙愣了愣,不太明白他这话有什么含义。郑以坤顾不上解释,走在最前面,带着他们进了酒吧。
一层有舞厅,这个时间还是人挤人的程度。许唐成牵挂着成絮,所以脚步始终匆促,完全没有给自己时间来适应突然变化的环境。像是突然闯入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他难以形容在刚刚站到混乱的边缘,看到满屋人群时的心情。
舞台上有只穿了内裤的肌肉男在跳着性`感的舞蹈,台下流露的,则是对于肉欲最纯粹的崇尚。欢呼的人毫不掩饰地伸出手,台上的人也不见忸怩姿态。许唐成甚至看到有一只手伸进了台上男人的内裤,男人在笑着扭动,所有人都在尖叫。这场面对于他来说有着过大的冲击感,所以他迅速错开视线,继续朝前。
与两个男人擦身而过,一人推着另一人靠到墙上,拥抱,热吻。许唐成无意偷窥,但目光在搜寻时不可避免地扫过那里,快速一掠间,他清楚地看到他们在毫不顾忌地相互抚摸,露出的一张脸上有着愉悦的神情,许唐成甚至像是能在巨大分贝的音乐声中听到从那张嘴里溢出的呻吟。
和许唐成想得不一样,这里的热闹似乎并不涵盖语言,热烈却空荡,自由却剥离。比起占据了人们大部分时间的生活,这里像是光怪下的漆黑,给所有的情绪、欲`望以赤裸的机会,也为他们拉上巨大的黑幕,走进来的人可以在这里脱去所有的掩饰,进行一场不会被嘲讽讥笑的狂欢。
有人在舞池里和不认识的人斗舞,有人戴着假发画着浓妆,有人在五分钟之内换了三个接吻对象。
就像眼泪可以不被察觉地隐匿在大雨中,这里不会有人觉得你疯狂,因为周遭铺盖着泛滥的疯狂。
许唐成的不适应感来得迟钝,五彩的光和扭动的身姿晃着眼睛,他才突然被这份嘈杂混乱砸得心空。他停下脚步,有那么一瞬间脑中茫然,像是忽然找不见了方向。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揽着他,穿过各异的人继续朝前走。
他回头,看到易辙。紧绷的下颌依然是寻常的姿态,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样的场景下寻找一个人过于困难,他们三个在一层舞池之外的地方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成絮的身影。郑以坤朝楼上和舞池分别望了望,之后一个转身,钻进了那群胡乱舞动的人之间。许唐成和易辙也跟着进去,和郑以坤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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