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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少年道士心中直叹气,放下手中的扫帚往外走,他一直来到道观门口,直接啪的一下拉开大门,山间小径上落了一地白桂花,他随意地往外看去,雨早已经停了,群山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烟霞,朦胧静美,忽然间,他漫不经心的视线停住。
那是什么?
一辆马车正停在山脚下,与雨后山景融为了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世叔:大侄子,听说谢家没了,你是来当道士的吗?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谢珩:……虽然但是,不是。
世叔:怎么能不是呢?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最适合当道士,道士专治抑郁症。
谢珩:……我没有抑郁症
世叔:那你是来做什么?
谢珩:等人。
世叔:???我这个山上能等来什么人?你还不如跟我出家。
谢珩:下次一定。
第177章 金风玉露(十)
老道士见到来人时, 眼神清明又透彻,“我心说仿佛故人要来,原来是你。”
谢珩道:“一别数年,世叔久居深山, 别来无恙?”
老道士笑道:“齿牙动摇, 白了须发,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倒是你看上去沧桑了许多, 想必这几年多有蹉跎吧。”
谢珩道:“汲汲营营多年,终是一事无成, 也寻不到归处,上山来找世叔借片瓦栖身。”
老道士叹道:“风雨迫人, 既然来了,快些进来避一避吧。”
清静居士命弟子在后院收拾出两间干净的屋子,让谢珩住下。这两年山外局势大变, 南梁覆灭,新朝始立,建章谢氏也成了过去式, 他虽然一直住在山上, 但也不是真的成了仙,对这些事也有所耳闻。
在见到谢珩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等着他,等了很久了。
昏暗的客房中,一盏灯亮了起来,清静居士进入房间时, 谢珩正默然地望着墙上挂的的那副字——虚极静笃。
“致虚极, 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居士仿佛在诵念一首优美的短诗,“这便是圣人问道。”
谢珩道:“大道至简,知易行难。”
清静居士笑了笑,将一段久远往事娓娓道来,“那年我十五岁,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可谓享尽人生富贵,后来有一日,我暂居云来山,做了个金玉满堂的梦,在梦中我位极人臣,弄权作势,香车宝马,极尽豪奢,可最后一朝富贵散尽,万物皆空,我忽然一觉醒来,只见云霞漫天,远处来了个须发皆白的道士,他看我流下泪水,便问我因何而哭,我说世人实苦,他于是送了我这幅字,后来我随他上山,当了一辈子的道士。”
谢珩望向清静居士,很多年前,对方还名叫谢焕,与同辈的谢照齐名,是建章谢氏族中被最寄予厚望的子弟之一,写出过景帝朝最负有盛名的策论《论毁》十三篇,直到忽然有一日他遁入空山,别了尘寰,再也没有回来。
所谓出世,一朝堪破,缘起性空。
清静居士将灯火剪亮了些,“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盛极必衰,荣极必辱,是谓无常,乃至于王朝兴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为历史,人生短暂,大道无垠,所以说世人实苦。”他望向谢珩,“既然如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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