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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鼻腔中满是刺激的血腥味,他吸了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赵慎忽然抬手一把按住了李稚的头,拥抱了他,李稚没想过他会忽然这么做,而赵慎则是在这个间隙中手中猛地用力,将那截骨头推了回去,李稚因为突然爆发的剧痛控制不住抖了下,赵慎立刻用力地按住了他的头,“没事没事。”

李稚听见那道温和带着鼻音的声音,剧痛颤抖着散去,可浑身的血却冲到了头顶,热了又冷,冷了又热,他像是此刻才终于恢复了久违的知觉,一颗心像是被撕碎了,难以想象世上还有这种非人的痛苦,他用左手碾按住了胸口,喉咙中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死死地抓住了赵慎的手臂,“哥我……”他说了两个字,然后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慎将他抱紧了些,什么也没多说。长街上没有行人,万巷萧条的漆黑夏夜,马车徐徐地驰过空旷的街道,赵慎的心中忽然想到了另一道身影,人心并非铁石,亦有留恋之处,然而今生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注定了要放弃许多,唯有此才能够保全所有人,这是他很多年前就明白的道理。他对李稚道:“没事了。”

李稚用力抵着他,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却没有发出多少声音,战栗仿佛永远无法止歇。

第79章 过渡章

隐山居中,谢珩坐在堂中一天,门外日升月落,空旷的房间有如一方日晷的石盘,以他为中心,拖长了的影子在地板上慢慢旋转,直到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下起了雨,十二扇大门一齐敞开,风一阵阵地怒吼着从屋外灌进来,成片的竹林哗啦摇摆,漆黑的影子投映在潮湿的地板上,风雨如晦,谢珩右手中缓缓碾着一枚黑色的玉质棋子。

徐立春奉命进来,提着盏灯立在阶下等候,像一束幽暗的魂魄。

谢珩将手中的棋子抛了出去,在地板上弹跳了数次,门外的徐立春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只听得见黑暗中那咚、咚、咚的沉闷声音,一颗棋子跳出了门槛,落在了他面前的雨水中,他低头看那枚棋子,屋内传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寄封信到西北,将赵慎调离盛京。”

徐立春道:“是。”

徐立春跟随谢珩多年,少见他动了真怒。昨晚李稚跪在阶前自残时,他也惊到了,都没想到李稚会这样做,也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做。对于上位者而言,背叛与不忠是不可容忍的,甚至高于无能,何况是再三给了他机会的情况下。

李稚是谢珩一手教出来的,他身上到处是谢珩的影子,谢珩指点他如何分析政事,如何推行国策,允许他自由翻阅梁朝机枢的密件,为他解释疑惑,若说贺陵是李稚在文章上的老师,那谢珩则是他在政治上的领路人,他行为处事中处处有谢珩留给他的印记,没有谢珩,便没有今日的李稚。

人对于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总是带有格外的宽容,即便是犯了错,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是规劝与管教,谢珩给了李稚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却最终换来了对方断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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