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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春道:“哦,对了,我刚刚来的路上,见到一只有趣的鸟雀。”
李稚心道“什么东西?”,他对这园子里有什么鸟雀完全没兴趣,但对方看起来诚心诚意地和自己攀聊,他也只能装作有兴趣的样子,“鸟雀啊。”又道,“怎么有趣?”
徐立春道:“我借着黄昏的光,看那鸟雀在枝头蹦蹦跳跳,瞧着很是可爱,我便上前想要仔细瞧瞧它在做什么。”
李稚道:“它在做什么?”
徐立春道:“对啊,它在做什么?我看它在挑挑拣拣,我一过去,它啊捡着高枝扑腾一下就飞了,可不是有趣吗?”一边说一边对着李稚笑了下,转过身继续往庭院中走,留下被取笑的李稚站在原地尴尬了半天。
李稚在心中慢慢想,我凭本事攀的高枝,你凭什么说我攀高枝?美人如花,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仅没有觉得惭愧,反而非常自信且得意的李稚转身就走了,也就是徐立春听不见他这一番腹诽,否则要大开眼界,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屋子里谢珩将刚刚李稚受到惊吓时的叫声以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不自觉地笑了下。
徐立春进来后,开玩笑道:“大公子,您是没看见那孩子刚刚得意洋洋的样子,您可不能再娇惯着他了,他也就是没有尾巴,若是有该翘到天上去了。”
谢珩道:“你也说是孩子了,孩子的天性而已。”
徐立春道:“玉不琢难成器,凡事若来的太容易,对小孩子而言怕不是什么好事。”
谢珩道:“一个孩子私心想要和喜欢的人多待会儿罢了,没必要往复杂了想,小孩子这样的心性也正常。”
徐立春道:“我倒不是说这孩子性格不好,只是觉得您似乎过分溺惯了些,您要一直把他当做孩子,他可真的要长不大了。”
谢珩道:“顺其自然就好,别磨灭了天性,我之前也在考虑将他带在身边,如此一来许多东西我能够亲自教,到底更放心些。”
徐立春有点意外,“他想要跟着您做事?”
谢珩点了下头。
徐立春确实有些诧异,倒不是说因为李稚的举动,而是谢珩的想法。
他没想到谢珩真的打算亲自调教李稚,栽培是一回事,但如此上心,确实是这么些年来头一回。他跟了谢珩将近二十年,谢珩第一次想手把手地教一个人,谢珩的政治智慧徐立春心中是清楚的,他一直觉得这位年轻的谢家家主不能被简单地称之为政客,如果说王珣那样的将军是国器,那谢珩这样的政客则是真正的国士,运筹帷幄,天下无双,这是徐立春目睹梁朝政坛二十年来的云谲波诡后,再也不会去怀疑的一件事。
谢珩不是贺陵,他从不收门生,甚至连幕僚也不怎么收,寻常人能够得到一两句指点都是天大的幸运,这孩子如今跟着谢珩,只要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傻子,哪怕只是耳濡目染学个样子也足够受用一生。徐立春之前一直觉得谢珩对李稚的喜欢只是一种宠爱,类似养只招人喜欢的鸟雀,或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娈童,但如今看来似乎并不尽然。
徐立春与谢珩勉强算得上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见惯了人心诡谲、世间丑恶的人,谢珩更是天生的冰雪心思,世人都是花团锦簇热闹非凡,他们这样的人却清醒如异端,永远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会失控半点。
徐立春知道谢珩喜欢李稚,他也很喜欢李稚,那孩子的性格确实最讨他们这种人的喜欢,单纯,真挚,但他从不觉得李稚能够影响谢珩什么,单看谢珩对待李稚的态度就能看出来,相较于刻骨铭心的深情,谢珩更多的是发自真心地希望那孩子能够高兴,他宠惯着那孩子,予取予求,温柔耐心,确实也就是对待孩子的态度,他对那孩子没有任何要求,或者说也没有任何的欲,望。
徐立春一直是这样想的,直到这一刻,他才隐约意识到他看得窄了,谢珩对李稚的宠爱暂且不提,单从栽培人才来看,谢珩对待李稚确实是要比他想象的要上心,谢珩并不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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