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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入浴桶, 水浸没伤口, 划开血痂, 皮开肉绽。他忍不住喟叹一声,看着手臂上错落的疤痕和新的伤痕,勾起了嘴角。穆君桐, 我为了你这么拼命夺取城池,这身伤也算是你赐我的吧?

沐浴完后,他将衣裳松松垮垮地披着, 走到另一间房看穆君桐。她正在等他, 看上去还没有从秦玦带给她的冲击中缓过来。

秦玦头发未干, 还在滴水,过于松弛以至于不太像刚刚从战争脱身的人。穆君桐抬头,看到他的装束一愣,这和曾经梦中见过的那个秦玦穿着很像。这个念头闪过,她的注意力放到了秦玦未干的头发和锁骨露出的崭新伤痕上。

“你没包扎?”她蹙起眉头。

秦玦懒洋洋地在她身旁坐下,明明语调正常,穆君桐就是能感觉到里面暗含的委屈:“身上太脏了,不知道糊了多少人的血。”

她不擅长关心人,“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你现在沐浴完了要唤医者来吗?”

秦玦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眼神落到别处:“我不放心他们。”他漫不经心地道,“我都是自己上药的。”

穆君桐虽然迟钝,但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果然如她所想,秦玦掏出药粉,对穆君桐道:“后背我没法上药,你帮我可以吗?”

都这种时候了,她再拒绝,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穆君桐点了点头,秦玦便背过身去,脱下黑衣。外袍滑下,露出背上极其明显的一道刀伤,横亘了整个背部,皮开肉绽,刚刚泡过水,伤口边缘还泛着白。

她牙根一酸:“你都成君上了,怎么还自己上阵?”

秦玦似乎哼了一声,依旧是那副傲慢的随意口吻:“我信不过他们。”

她无奈,叹了口气,替他洒上药粉。

药粉刚刚落到伤口上,秦玦就一抖,她蹙眉,以前秦玦可是要死了都不吭声的人,现在怎么这么不能忍痛了。

她没出声,继续上药,秦玦又是一抖,好像很痛的样子。

穆君桐只好问:“很痛吗?要不让医者来——”

秦玦立刻道:“是,很痛,但他们上药更痛。”

穆君桐噎了一下,只好继续给他上药,直到最后一下,秦玦还在抖,她的目光扫到地面,他的手撑在地上,青筋暴起。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他是习武之人,再怎么疼也不应该乱了呼吸才对。

她不解:“你以前很能忍痛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娇气了?

秦玦回过头来,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肩上,像浮在暗夜黑河里的鲛人,眼睛亮如琉璃珠,笑起来却会露出参差的可怖尖牙。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对她祈愿一般:“因为我怕死,一旦怕死,就会感觉到疼痛了。”

这是什么歪理,穆君桐笑了一下:“为什么怕死?”没记错的话,曾经她想要杀他,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心跳一如既往平稳,甚至还很期待死亡。

秦玦的手依旧撑在地面,身子往前倾,放低身子。

“因为我还有未了的心愿。”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发丝的水珠滴落在她手背上,她一颤,立刻缩回手,心愿?

难道是统一中原?毕竟每个时空的他都做到了这件事。

但当她抬眸对上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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