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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她深吸几口气,似乎是想要笑,可发出来的声音确实哭声。
“你懂什么是死吗?”
秦玦再次默然。
他认为自己是知道的,他渴望颠覆与毁灭,自然无限期待死亡,多少次濒死让他感到过短暂的快意。他也见过无数的尸体,见过亲生父母双双赴死,见过人临死时的绝望。
他行为与常人无异,却天生无法感知情感。只有人将死时,他能从中看到强烈的情感,甚至能看到灵魂的消逝,只有这种时刻能带给他存在的感觉。
所以,他从不惧怕死亡,理所应当地认为死亡是件好事。
他沉默着,言外之意很明显,却引得穆君桐再次摇头。
她太傻了,事实一巴掌又一巴掌的落到她脸上,直到此刻,她才被彻底打醒。
他从来都不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是正常人。他就是个疯子,变态,畸形的怪物,她从始至终就不敢对他抱有任何希望,更不该认为他有药可救。
是她不自量力,认为仅靠自己的约束与禁锢,就能劝导一个在每个时空都作恶的人收手。
她凭什么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她垂眸,再抬眼时,已彻底清醒。
秦玦从没见过她这种眼神,陌生又疏离,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仿佛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比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还要远。
这不仅仅是陌生,毕竟初见时,她也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这种眼神更像是……失望。
这个念头闪过,秦玦无法控制地后退了半步,似滚油倒进肺腑,灼得内里焦烂不堪。
他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胸腔,却又触摸不到真切的痛处,明明没有伤口,却四处溢血。
他自然是喜欢痛苦的,痛苦让他感知着存在,鲜明地感到活着,可这次的痛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切猛烈,他却一点儿也不喜欢。
不要这样看我。
他很想这样对她说。
她却先一步开口:“怎么才能让你收敛,不屠城,留无辜百姓一条生路?”
她明白,战争避无可避,可不代表着战争必须屠戮百姓,将世间搅成生地狱。若是在这个时代,但凡有一位心有仁善的君主,就不会让整个时空生脉断绝了。
她谈判的口吻让秦玦心里紧缩,若是以往,他早就开口提出条件了。只要他想要的,总会有人祈求着递到他面前。
可现在他却不能理解,他陷入了无边的混乱与迷茫,神魂脱离,难以思考。
她为什么要自己这样做呢?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为什么?死,不可怕的。”
正如他所言,南边脱离天子桎梏已久,早就溃烂不堪,食人常有,只要是人,就随时会被宰杀,人不如狗彘,有生不如无生。
人如草芥,一把火烧了,来年又会生生不息长出绿意。
这次沉默的人换作了穆君桐,她看着秦玦,直将他看得浑身僵硬。
然后她走上前来。
按照以往的习惯,她发怒时会恨得要杀死他,会打他,会死死掐住他的喉咙,所以秦玦认为她这次也会如此。他甚至有些期待,这次她会动真格,控制不住杀了他。
“啪!”
直到耳边传来剧烈的嗡鸣,脸颊火辣辣的疼,秦玦才意识到,她给了他一巴掌。
打耳光这个动作,实在无伤大雅,比起真真实实的动刀,耳光带来的伤害轻多了。
但打耳光却是一个十分能表达情感的动作,她不是为了让他痛,而是为了泄愤与表达失望。
秦玦半张脸都在发麻,他动了动,嘴角溢出腥甜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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