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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使阴谋的好物。
凌冽倒没想到黄忧勤还有这么一手。
“先帝同您是兄弟情深,如今陛下能仰仗的只有您这位皇叔。若非那蛮王逼得太急,万不会出此下下策,还请王爷莫要责怪陛下,陛下他其实也很难过。”
难过不难过的凌冽看不大出,但他却知道他这小侄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能叫人轻易摆布。他神色淡淡,只冲黄忧勤点点头,心里琢磨着黄忧勤会下的毒,漫不经心应了,“公公说的是。”
黄忧勤看了凌冽一眼——在他记忆中,这位能一怒之下北上从军的王爷,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儿。他赔笑着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才斟了酒。
即便黄忧勤已经很小心,但凌冽还是看清了他那一点手上的小动作。
“今日陛下协文武百官相送,且请共饮此盏,王爷此去,万望珍重!”
小皇帝也擦了擦眼泪,端着酒杯重重点头,“嗯嗯,皇叔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凌冽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暂时也想不到什么脱身之计,只能端起酒杯。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车声将将、木轱辘极快地碾过城外的碎石路,一人红衣猎猎、竟穿着团龙大圆领扎靠,后背四面“靠旗”,颈戴三尖、肩披绣片,手持马鞭、脚踏皂靴唱喏道:
“诛尽奸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还?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白髯老翁,一声武将戏袍慷慨而出,他迈着方步上前,就算抹了头面,凌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什么人?!”文武百官慌了,黄忧勤更是大喝道,“大胆刁民!圣上在此,安敢造次?!”
老翁没理他,只双手交叠一握,冲着凌冽行了大礼,然后捏着戏腔念白道,“王爷日前美酒相待,孙某无以为报,闻王爷将赴南境,特携京中名酒,特来相送!”
说着,他自取了身后车上一坛子酒拍开封泥,仰头痛饮一口,又高声唱了新词:“一代将军贵,三朝元老魂。功名垂天宇,忠义动乾坤。为报倾城随将去,驱贼虏、守太平!可怜万里封侯骨,只为君王未得名、未得名——何辞共醉,一晌送君!”
他嘹亮的戏腔响彻苍穹,且他唱到最后一句时,自己仰头再灌、尽是豪气地摔了酒坛!冲着京中相送的百姓们大喝一声道:“今日高兴,美酒邀诸位同醉!我们敬王爷、敬大锦的英雄!”
他这么一说,百姓们的情绪更是高涨,士兵们再也拦不住,人群很快上前来分走了车架上的酒。他们有样学样地举杯,冲着凌冽齐声喊:“敬王爷!敬大锦的英雄!”
黄忧勤的脸色极其难看,小皇帝也呆愣在原地,看着那群百姓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远处,在人群中的御史中丞舒楚仪忍不住骂了一句,“哪来的疯子?!”而他身后的宣武将军舒楚修只是冷笑着将身边的小士兵唤来,没一会儿那小士兵就领命给他拿来了□□。
他们的动作被凌冽尽收眼底,就在舒楚修动作的时候,凌冽忽然心念一动,出手、将手中那只不知下了什么药的御赐酒杯弹了出去,距离不近不远,那力道正好将舒楚修射|出的冷箭打落在地。
宣武将军舒楚修瞪大了眼睛,而他身后的林胖子这次却看得真切,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再不敢看北宁王一眼。
凌冽慢条斯理地将手收回,交叠到绒毯上,“戏文而已,舒将军何必较真?”
舒楚修冷哼一声,有些不甘心地将那把小巧精致的□□摔在了地上。倒是他身后有个年轻人,见了凌冽这一手功夫后,眼睛一亮,竟推开身前的宣威将军和林副指挥使挤上前来,他跑到车架旁取了酒,“王爷,我也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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