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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越看了我一会儿，闷声道：“你不要我。”

我默默垂下眼，依旧沉默。

崔文越轻轻握住我的手，定定望着我，低声道：“绒绒，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我会好好爱你的，我会一直照顾你，帮助你…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他的话总是这样真挚又动人。

我不愿让他难堪，也不想一直不清不楚地吊着他，便说道：“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崔文越怔怔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没办法原谅我，还是…不喜欢我？”

我看着他的脸，心中有些难过。

我与他相识多年，年少时我们朝夕相伴，亲密无间，长大后却因为难堪的背叛而分道扬镳，形同陌路，本以为这样就过去了，结果这两年他又突然出现，又是还债又是弥补，现在还纠缠到了床上，这其中是是非非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轻轻抚摸他的脸，柔声道：“你刚出走的时候，我真的非常恨你，我恨了你很多年，因为我在公司里太绝望了，没有通告，没有宣传，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漫长的合同和毫无希望的等待。我那时候忍不住想，如果不是你，我已经解约了，我绝对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后来我又恨不着你了，因为你太光鲜了，你是大明星，我只是个娱乐圈的底层灰尘，我根本报复不到你，你越是得意，恨着你的我就越是痛苦，如果不忘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可这种灾祸总有人要负责，于是我就只能恨自己了，我恨自己太过轻信你，我恨自己不自爱和你做那种事，被你玩弄身体，被你欺骗感情，我恨自己的愚蠢和卑贱…”

崔文越眼眶通红，颤抖着捂住我的唇急声道：“别说了！别说了…”

我默默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要说的，总要说的…我其实直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你当时不能提示我一下呢？为什么你一定要万无一失呢？我深陷地狱的那几年，你有想起过我吗？我那个时候，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呢…”

崔文越直直望着我，嘴唇颤抖着，他张了张口，想要努力解释点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我抚住他的唇，轻声道：“你不必勉强，我现在心里都明白，你那时太年轻了，如果是现在的你，肯定能想出别的办法，可是当时你做不到…而我也太…理想化了。这两年来，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如果不是你，我肯定走不到今天的，你已经弥补了，你给了我想要的一切，你不欠我了。如果我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恨着你，我是不会和你上床的。”

我直视他的双眼，捧着他的脸，郑重说道：“17的崔文越，我彻底原谅你了。25岁的崔文越，我现在真的很感谢你。”

崔文越直直望着我，温热的眼泪掉在我的手上：“对不起…那些年我一直不敢联系你，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如果不是在田征家里接到你的电话，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了…我真是个懦夫。”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我理解，我都明白。”

他握住我的手，轻声道：“可你还是不要我。”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如果当年我们能一直好好地在一起，我们现在肯定很幸福，可是我们分开了太久…”

我垂下眼，悲哀又平静地说道：“属于我们的时机已经消失了。”

崔文越一直沉默着，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道：“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其实我也知道，我找不回你了。”

我们久久都没有说话，只紧紧握着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