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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笑着,抹了抹脖上裂开的口子:“此生……她不负我,我就该去告祭太庙,敬谢列祖列宗了。”
李弈听得直皱眉,从鼻子里冷笑一声,不再做声。
齐凌也无意再与他逗留,刀撑地爬起来,径自往前走,甲胄响动,木廊微震。
“陛下。”
在他身影从廊道尽头转开前,李弈再度出声。
“我有一千个理由可以杀你,但我尊重她的选择。”
“凭你这句话,我也可以杀你一千次。”齐凌没回头,顿了一下,笑道:“但要你命太麻烦,你最好自我了断。”
李弈愣了一下,也笑出声来。
“君要臣死,臣恕不能从命。”
他笑声送入郎朗碧霄青云,与高处天风呼啸之声重叠一处。
“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想请教你。你也知兵,上善之善,能制敌;善之善,不为敌所制。凡战,不能一击制敌,便当不为敌所制。你的选择还多,远未到绝境,为何不出长安,偏要投入死地?意气用事,涉今日这样十死无生的险局,不像你的手笔。”
齐凌没有停下脚步,转身走向未央前殿,只将轻飘飘一句话,短短数字,抛在脑后。
“为了你的燕山之策。”
……
此时,未央前殿还在准备太子登基的典礼。
太常寺的礼官还在忙碌,内监宫娥在其指挥之下,低头专注各行其是,捧着器物进进出出,几重殿里一派庄重肃穆,雅柔和均。
当朝推崇孝治天下,推崇儒学,天子登基时要“倒执干戈,以覆虎皮”,以示止戈为武,仁德大化的决心。故而武卫稀少,文饰繁多,长安满城的刀兵烽火都烧不到这里。齐凌停住脚步,仰头看着眼前的华殿。
大殿空旷,百官都在宣明殿侯旨。
已过了吉时,大典延期未定,那些个古板迂腐的礼官开始焦急催促,似乎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应,或呼“岂有此理”,或吁叹“人心不古”。小雨淅淅似的脚步声、高高低低的抱怨声,回荡在大殿中。
小黄门夹在当中,一头被禁军堵着进不去宣明殿无法询得确切时辰,一头又挨太常寺的骂,左右不是人。
有个内监捧物出来,险些撞着齐凌,未及细看,只隐隐瞥见这人影闲荡,在众人来来去去穿梭之影中格外显眼,只当是好闲之辈惫怠之徒,抬头竖眉便骂:“哪一宫的没长眼,你是谁管的?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
他看清此人玄甲金冠,手持佩刀,衣甲溅血,已是悚然一惊,膝腿乍软。再看这人面貌,烟渍污血不掩气度高华,眉眼依稀更是先帝模样——在未央前殿侍奉的内监,御前行走,大多见过圣颜。
那人看一眼,便三魂去了七魄,颤颤的定睛而视,几乎腾的跳起来,手里端的宝鼎博山香炉噼里啪啦散落一地,落出一声巨响,一时将整个殿中之人目光都引了过来。
“陛……”
他结结巴巴,煞白着脸,抖如筛糠。反应过来以后,匆匆忙忙地跪下,长跪着在齐凌脚下一叩到底,尖锐之声响彻整个大殿,大叫道。
“陛下……显灵了!”
齐凌登时脸比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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