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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愚钝,不知。”

“自然是羽林军。”刘凤之自答,又问:“阿公以为,这堵墙之所以坚固,是因为一年一选,一月一擢,选出的精锐中的精锐么?”

“若不是,是什么呢?。”

“是郎官们生死身家都只系于今上,同昌共败。”刘凤之嘿嘿一笑,刀端指地,森然道:“做得好,是大将军。做不好,就是这个台阶之下的白骨。”

他话说得露骨,曹舒不喜:“将军恐是连日劳累,应当禀告光禄勋,换人来替一替。”

提到光禄勋这个顶头上司,刘凤之神情微凛,对曹舒提议大是不屑一顾:“你去请旨,让陛下换了我。”见曹舒明显噎了一下的神情,忙道:“我忘了,阿公现在也见不到陛下。……那你在禁中做什么呢?”

这一问,把曹舒问愣了。

颤颤巍巍,貂蝉冠下,飘两三絮白鬓,似夜风都能把他吹倒。

他眼眸微闪,似笑非笑“刘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凤之轻声道:“我想说,这世上最坚固的一堵墙,有了一条缝隙之后就会全部崩塌。”

“你是指……”

“椒房殿的人,今日一日之间出入了三回,全都是拿着陛下的符令,我不得不放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曹舒默然无言。

刘凤之冷冷道:“意味着这堵墙对她形同虚设,意味着我们默认,皇后就是陛下。”

直白的话最是刺耳,曹舒嘴唇蠕动,没能反驳。

“你我都心知肚明,陛下的伤势,现在绝无可能下符令,皇后分明在挟天子以掌禁中。他日回看,你我就是她犯下这等弥天大罪的爪牙,你我全副身家,几百口人,就绑在这一个女子和呱呱啼哭的婴儿身上了……曹阿公,她疯了,我没疯,你疯了吗?”

曹舒面上又笼了一层灰白,朱晏亭明摆着想将他们二人绑上大船。

如今的桂宫,已如风雨飘摇下的一叶孤舟。

他闭上眼。

“你要对付她?”

刘凤之不说话。

“她是陛下心上的人。”曹舒说:“她死了,你我全家也得陪葬。”

“阿公糊涂了,何用你我动手,不是有个现成的等着现眼吗?”

曹舒似被一道森冷的鞭子打中了背脊,在激灵的冷意中豁地睁目,正看见刘凤之脸上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甚至都不需要阿公露面,只要叫你手底下的太监暗示一二,他们就会动弹起来。”

这是驱狼吞虎、火中取栗的勾当,曹舒牙咬得紧紧的,死死盯着他,紧促道。

“会不会弄巧成拙?你有把握控制住局面吗?”

刘凤之沉吟片刻,如实回答:“没有把握。”

他目光从曹舒布满褶子疲惫的脸,转向高耸入云的宫楼,轻声道“我多希望现在回到战场上,杀一个人就取一个头颅换军功,杀不动了,就把我的头颅送出去,也强过现在,提着满门上下的命,对着一个巴望着哥哥驾崩的弟弟,一个掌控着丈夫病榻的妻子。……可我们已经在此处了,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夜幕深深笼着巍峨宫台,黑云沉沉,回答他的只有从屋顶和屋顶之间穿过的风声。

……

婴孩的啼哭打破了桂宫永夜一般的寂静,如病猫夜啼,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朱晏亭沐浴过后头发也未束,赶来时衣着简素鬓发蓬乱,乳母张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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