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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毫不回避的直面问题,虚假只会换来她的虚与委蛇,一如从前。
但那问题像是一根刺,融入了骨血,平时默不作声,会忽然扎人一下。
譬如皇后最在意的,调南军还是调缇骑的问题。
譬如太后所说的,她若有了太子便不再需要皇帝的问题。
他们之间的维系如此牢固,乾坤天地,三牲太牢,长乐未央。
同时也很脆弱,仿佛只要一次犹豫、一个选择、一个眼神,就能轻易而举的摧毁。
齐凌到了建章宫,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朱晏亭,而是让曹舒去取了他很久没有碰过的弓箭,领着齐渐去围猎。
火红的天马养了一冬,夜夜精粮养的膘肥体壮,见他来了长嘶抬蹄,窜如游龙。
冬日并非围猎的好时候,但是耐不住皇帝坚持一定要去。
齐渐和郎官们整装待发,呼鹰噈犬。
齐凌执五石长弓,满箭壶,蹬上天马。
是时草木披霜,猎犬苍黄,密林幽暗,灰云重重。
被提前放出来的珍奇异兽活飞或跑,或跃或栖,惊动山野。
不远处兰台殿内,正远眺昆明池的皇后和她的客人车骑都尉夫人王辒素正作射覆游戏。
王辒素是宫中婕妤王幼薇的族姐,和朱晏亭早在幼时便是好友,后来王辒素嫁给顾家作妇离开章华,二人近三年没有见过。
此番得以再见,自是长诉离情,连日不能绝,朱晏亭破例将她留了又留,不惜带到上林苑,也要多和她在一起一些时日。
王辒素被山林中的动静惊了一下,转过头去,远眺见了猎猎飞舞的旗帜和那匹英武逼人的天马,道:“陛下怎么来了?我可要回避?”
朱晏亭朝那边看了一眼,垂下头,低下眼睫:“不用,皇上不一定会上来。”
“你不用去拜见?”
“我有身孕,免了这些礼节。”
王辒素奇道:“这些时日了,你不想你的郎君?顾郎去散关两个月了,我日日都梦见他。”
朱晏亭还是垂着脸,专心致志的看着覆物的瓯,仿佛能将它看出一个洞来。
王辒素道:“母亲不思郎,孩儿也会想爹的,你也为你孩儿想想罢。”
朱晏亭眼角似被牵动一般,轻轻的往昆明池的方向望了一眼,方掠见龙旗一角,便转回了目光。
“说此何益,不如你再猜一局来。”
……
皇帝狩猎的时候,遇见了一头十分罕见的鹿,皮色泛白,角有七、八寸高,挂着绿藤苔藓,碧意森森。
郎官说这是楚地来的鹿,曾吸巫山之云,吞幽壑雨雾,又称为“麎”。
齐凌被这头鹿吸引,策马追猎。
这来自楚地山间的野灵惊醒,跃起草莽间,遁入暗林,蹄踩溪涧,角挂逶迤青藤。
它精明非常,或奔或停。
倏忽木畔,倏忽灌中。
它会忽然停下来等待马蹄奔进,再猛的窜进深碧得像一潭水的重重草丛中,似乎在引诱他,也似乎昭示着危险。
只要有狩猎经验的人,都知道跟着这样一只美丽危险的兽类行走绝非明智之举,前方必定幽暗狭隘,危机四伏。
齐凌却兴致愈发高昂,穷追不舍,天马纵蹄直前,郎官渐追不上他,疾唤“陛下”。
他为那鹿素帛一样的皮和神秘的碧色眼眸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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