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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临沧台上起微风,夕阳斜照未央宫,远处沧池波光粼粼,似洒了一湖面的碎金。
齐凌与朱晏亭并肩往椒房殿走。
一路无声。
朱晏亭被他那句话乱了心神,她一向不喜胶着被动的场面,便先一步在亭下站住了脚步,挥手让宫人侯在十步开外。
转身询问道:“陛下,妾做了什么事?”
齐凌淡淡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
朱晏亭眼睫微闪。
齐凌面一沉,冷声下来:“不要等朕来问,老老实实说。”
朱晏亭抬头瞧他一眼,偏此时斜阳大盛,光如鎏金,分割他冷峻之面,光影间喜怒莫测。
“妾……”
“嗯?”
朱晏亭脑海急转,费力搜罗着所做会令他不快之事,去其过激者,淡其过平者。
她手指紧纂掌心,胸脯缓缓起伏,平复呼吸:“妾使人查过‘丹砂’之言谁在借机生事,知道是从前老丞相的门生,不是郑氏的人。”
“……你还做过这事?”
“……”
“接着说。”
“妾收了临淄王后的礼,答应替她引荐她的侄女。当初临淄王后对妾有引荐之恩,不得已为之,近日事多繁杂,还未来得及向陛下引荐。”
齐凌眼角细微的轻抽,面不改色,颔首:“继续说。”
朱晏亭敏锐察觉这些都并非他想问之事,有些慌张,语气也急促了一些。
她情急中顶了一句:“陛下何故诓我的话?莫非陛下疑我?”
齐凌轻抽了一口气,一切齿,给她气笑了,自袖中拿出一张绢书来,上面写的字看不清。
“朱晏亭,你做错在先,还理直气壮?”
齐凌此时也明了要再问下去,不知还能掏出多少事,阴沉着脸道:“你解释解释,‘平阳侯朱恪在渭西官道上遭遇劫匪,幸得执金吾李弈相救’,这是怎么回事?”
将那绢书掷她怀里。
朱晏亭伸手接住,展开一看。
知晓并非自己最害怕暴露的事后,她疾跳心口渐渐平复下来,面上如风止以后的沧池,眼波微澜后重归了平静。
视线一目十行,扫过绢书内容。
\"怎么不说话?朕记得要杀平阳侯是皇后的主意吧?什么时候又变成救平阳侯了?还是一拨人一边杀一边救?\"齐凌没好气的问。
朱晏亭收起绢书,平举过眉双手奉回,道:“事态有变,事急从权,恐缇骑下刀太快,那两日陛下政务繁忙,这件事未曾及时禀告,是妾擅专了,妾知罪,往后再也不敢。请陛下责罚。”
齐凌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倒先给……”话到一半又止住了。
他忽对自己有些厌弃,眼里淡淡嘲弄之笑转瞬即逝,抬脚便走:“你主意一向大得很,这次轻饶过,下不为例。”
朱晏亭便是再钝拙,也看出他明显还有一股怒火,却压抑着没有发出来,怒意都蕴到眉梢眼角了,又生生扼下。
她穷尽所思也觉察不出,究竟是什么令他藏怒不发。这件事除了没有及时禀报他,做得并没有什么错处。
她望着齐凌的背影,忽然没来由一阵心慌。
唯恐此事做鲠,令一切超出掌控。
也不愿就此存下猜忌,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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