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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个表情,朱晏亭就知道他已经暗中去查过了,自己与朱恪的冲突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她沉默了一瞬,与君王深沉的视线相对,双目里忽然漾出浅浅淡淡的笑意:“那臣女该如何感谢陛下才好呢?”
齐凌搁下茶盏,倾过身来:“上次在承舆上,阿姊还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她倔强的跪地,满目通红,却强忍着不肯溢出丁点软弱,说——陛下以孝治天下,臣女不敢非议父亲。
才说完,紧接着就果决的把一个满载了她父亲罪行的罪人毫不手软承了上来,并哀求他亲审。
齐凌派亲信审完贼人之后,过问了结果,再想起她那日楚楚可怜、温柔恭顺的话,还笑着咬了好一会儿的牙。
朱晏亭眉目顺从,轻轻道:“陛下英明,秋毫不蔽于日月之盛,臣女不敢在矫饰隐瞒。”多余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她和朱氏一族现在是什么关系,从毫不留情驱逐朱令月的行为就可见一斑,二人都心知肚明。
齐凌笑了笑,重新执起笔,转过头不看她,随口问:“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朱晏亭没有料到他真的会要求谢礼,着实为难,然而话已说了,只得搜肠刮肚,边想边说:“我……有一随侯珠,径寸大小,前后可照一丈远。”
齐凌黑了黑脸:“如若没有记错,这颗珠子是西垂殿的吧?你就准备拿朕的东西送回来送朕?”
朱晏亭真难住了,要放在以前,荆楚之珍,奇异之玩,云梦之宝,无论如何也寻得出几样可以送给皇帝的礼品。
然而她焚烧丹鸾台,孤身而来,身上所携真正属于她的,除了皇帝的纳采之礼外,便只有一张长公主以前狩猎用的鸱纹雕弓。
雕弓……
围猎,天马。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目中浮现出火光跳跃一样的喜悦,笑道:“臣女就携我母留下的鸱纹雕弓,为陛下猎一腋狐裘,献给陛下如何?”
她的提议让齐凌也诧异了一下:“你还会弓马?”
“只会皮毛,然我心拳拳,愿竭力一试,以悦陛下。”朱晏亭说得很谦虚。
齐凌本就极好狩猎,这个提议正中了他的下怀,当即定下,等祭祀五方天帝的祭奠过后,起驾回长安之前,带朱晏亭去扶桑苑围猎一次。
算算日子,就在三日之后。
……
元初三年的五帝祭祀是齐凌登基之后首次祭祀五帝,毗邻东海,声势浩大。
占卜、出行、祭祀、宣召、垂训。
皇帝需要足足忙碌两日,脚不沾地,不在苍梧台。
借此机会,朱晏亭在早上给太后问安之际,邀请同来问安的临淄王后到西垂殿小坐。
西垂殿有庭,木华葳蕤,奇鸟引颈,嘀啾直鸣,庭中高屋建瓴,可从西侧瞰整个苍梧台,万千屋脊,纷纭过客,收入眼底。
朱晏亭与临淄王后去履坐苇席上,迎一蓬清风。
“之前王后所有求于我,是什么事?”
临淄王后朝身侧招了招手,道:“若阿,过来。”
一绿衣黄裳的美貌女子从跟随临淄王后的行猎中走来,对朱晏亭行礼。
她肌肤如雪,举止温文,一双晶莹剔透的杏目,唇边一笑就是一对儿梨涡。
临淄王后道:“这是我的侄女,叫吴若阿,上次你见过的。”
朱晏亭望着她夸赞了两句,然后目含笑意,静静盯着临淄王后瞧。
临淄王后也不瞒她,附耳过去,在她耳边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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