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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漫长的黑夜,我站在漆黑的走廊之中。
窗外,一大堆彩色高楼像积木一样胡乱地堆叠在一起,鲜艳的颜色在黑色天幕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里看起来比之前要乱了很多。
我往走廊前方走去,一直到面前出现了一扇紫色的大门,便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明亮的白色房间里陈设着许多办公用品,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从电脑后面抬起头,看到我也没有惊讶,跟我打招呼。
“嗨,又见面了。A-F0号小姐。”
和上次见面时相比,她身上的研究员服饰换成了一套蓝色的囚服,上面写着一串编号,但她看起来不以为意,依旧淡定地处理着桌上的文件。
我注意到了她的衣服:“你的衣服……”
“啊,这个啊。”蕾拉拿起旁边的电话,不以为意地说,“上次和你见面之后,我就作为密切接触者被公司收容了,一开始我还挺不自在的,后来发现这和我之前过的生活没什么区别,就习惯了。”
她拨出一串号码,打通后也没讲话就挂掉了,继续跟我说话。
“而且,我现在吃穿用住都不用花钱了,每天都有更多的时间来做研究,除了被研究的时候占用了一些时间和精力——总的来说比以前要方便很多呢!”
她发自真心地感叹道。
我:“……”
这家伙从某种意义上也挺强的。
“这次你不打算收容我了?”我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对着旁边的柜子翻找了一下,想找点可以喝的东西。
“我倒是挺想试试,可惜公司那边下了禁令,不许员工私自行动。”她耸了耸肩,随手把一袋速溶咖啡丢给了我,“要喝咖啡吗?可以自己去泡。”
“谢谢。”我从柜子里找到了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看着她飞速地处理着电脑里的文档。
电脑风扇和鼠标按键的细微响声交织在一起,让这个房间显得不再那么冷清,也让我放松了下来。
一杯咖啡下肚,我感到精神上的疲惫感有了一丝缓解……也可能是错觉。
蕾拉坐在办公椅上转过身,咬着手里的笔看着我:“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没什么感觉。”
虽然猜到这家伙可能会在咖啡里加料,但我没想到她居然毫不掩饰。
“是吗……看来没效果,应该不是剂量的问题,只是单纯的不起作用……”她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划了一下,十分热情地问道,“你要不要再喝点别的?”
我木着脸:“不用了,谢谢。”
“那你有兴趣做个全方位体检吗?”她两眼发光地看着我,“免费的,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可观测到的后遗症——”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闯入办公室的人打断了。
“蕾拉,你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那是一个我没见过的男性青年,穿着有些皱的白大褂,看起来沉稳而冷静。
他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把办公室的门又合上了。
“不。”蕾拉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公司的规定只是针对员工的,我现在并不是员工,所以不用遵守。”
“随你吧。”
来人随意说了这么一句,走到我面前,对着我点了点头。
“你好,秦小姐。”
一瞬间,我对他的好感度陡增——他居然没有叫我那个破廉耻的外号!
“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他将手揣进外套的兜里,语气如常地跟我聊天,“我是负责观察这家伙的研究人员,刚刚是她打电话让我过来的……不过说句实话,我觉得她本人完全没有什么可观察的价值——你就叫我‘角鸮’好了。”
这听起来像个临时编造的假名,我不是很在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这片区域的主要负责人是蕾拉,现在则是换成了他。
说是“负责观察蕾拉”,实际上的工作应该是负责观察我才对吧。
“很抱歉之前给你带去了不太好的回忆,我们改变了和你接触的方针,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们……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他很坦诚地说。
“其实有的。”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说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适合用来藏身的地……唔。”
突然,我觉得有些反胃,不由得捂住了嘴。
见状,角鸮转过头问向蕾拉:“你刚刚给她喝了什么?”
“加了一点黑莲粉末的咖啡而已。”蕾拉无辜地扬了扬指尖的签字笔,“那点剂量只会有轻微的致幻效果,我为了给自己提神准备的。”
角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难怪上次的实验你一定要主动参加,原来是为了拿剩下的材料……”
他的声音变得遥远。
从现实世界传来的触感连接到了梦境,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趴在茶几上,不受控制地干呕了几下。
“咳咳……呃……唔……咳!”
一颗沾着透明黏液的眼球被我吐了出来,从手心跌落在沙发上。
糟糕……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我没有力气收拾地上的残骸,想跳出这一片梦境,却发现属于造梦者的能力被压制住了。
……是因为这个房间吗?
我抬起头,想询问一下这个情况。
“需要帮忙吗?”角鸮更多泼泼小说Q群6`35,48/0久40的声音响起。
我对上他的眼睛,一瞬间感到了毛骨悚然——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我一个激灵,直接从沙发上蹿起来,躲在了后面,说话的声音也结巴了:“你……你……”
“怎么了?”蕾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动作。
她的眼睛也一样,呈现出熟悉的红色。
“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我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角鸮歪着头看着我,伸手把我扶了起来,“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带你去医疗室休息一下。”
“……我觉得你们更需要去检查一下。”我有气无力地吐槽。
角鸮回过头看了看蕾拉,看清她眼睛的异常之后,他突然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有意思,这就是被污染的感觉吗,我的大脑里多了一股奇怪的意志,我并不反感。”他居然很镇定地分析了起来,“难怪从刚刚开始我就有种特别想欺负你的冲动,嗯……从这个视角观察人类也挺有趣的……蕾拉。”
他叫了蕾拉的名字,对她下达指令。
“正好有机会,你可以观察一下自己的变化。”
“不用你说,我正在记录呢。”蕾拉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手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如果你打算对她做些什么的话,我可以申请参观吗?”
蕾拉写记录写到一半,慢吞吞地挪到了我旁边,伸手抱住了我的腰。
这让我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咖啡香气。
“我又不是员工,所以做什么都无所谓吧?”她对着角鸮挑了挑眉,凑到我身上蹭了蹭,“好想把自己塞进去……不……我现在脑海里确实出现了这样的知识……”
她喃喃地说着,眼神变得愈发浑浊,声音也有些口齿不清。
“我似乎……可以马上转变自己的生命形态……”
话还没说完,趴在我身上猛吸的人就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角鸮神色自若地把手里的麻醉针收回皱巴巴的衣兜里,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蕾拉,把她挪到了旁边。
见我看起来还是一副脱力的样子,他打开了通向外面的门,又走过来,轻松地抱起了我。
“为了防止员工出逃,这里内置了封锁装置,一般的造梦者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离开。”他解释了两句,径自走到了门外,站在漆黑的走廊上,“只要走出房间就行了。”
我感到自己能够脱离梦境了,又不知道该不该醒来。
为了脱离阿撒托斯的折磨,我好不容易才成功进入了梦境,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追了上来。
如果他的行为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黑猫或者犹格早就来阻止了,而他们并没有出现,就说明我的精神状态离崩溃还很遥远。
还不如直接昏过去呢。
我两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人:“有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抱歉,你还是早点离开吧,我的思考能力现在还在下降,再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不过很有意思,我接触到了许多超出认知的知识和情绪……”
他说着,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
“如果这就是属于神明的爱意,那你还真是不幸啊。”
他的感叹声悠悠落入耳中。
处在额头的印记一瞬间被激活,让我的理智重回了大脑,与此同时,眼前的梦境也开始坍塌、远去。
救命……我根本不想醒来啊!
从梦中醒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地下。
脉动的红色触手像血管一样交织着,密密麻麻地穿梭在四方,我被紧紧地绑在其中,身上缠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类型的触手。
比起梦中的场景,眼前所见的一切才更像是一场无尽的梦魇。
恍惚间,我想起了阿撒托斯曾经说过,想让我习惯和星球做爱。
当时我根本没敢深思,现在才切实体会到——
他好像,是认真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无人机的来历
等到我好不容易重见天日,星球上连绵的细雨已经停了。
我躺在垃圾堆上,看着天空发神,有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积雨云悄然散去,露出苍穹之后星空,深红色的天幕上遍布着许多如银河一样璀璨的星团,漂亮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直到这美丽的画面展露在眼前,思考能力才缓慢地回到了身体,我有些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状态。
四肢和大脑都是完整的,没有被拆得七零八落,身体里面也没有多出什么器官的感觉。
体内外那些黏糊糊的液体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全身意外的清爽,精神状态如常,甚至连疲惫感都没有,就像只是刚刚从一场长梦中醒来。
但我完全不想动,依旧瘫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为了让我能自由地行走在星球表面,阿撒托斯星的一切都模拟了地球,包括大气,也是因此,我才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星空。
我整个人都沉浸在贤者时间中,思考着各种复杂而又深邃的问题。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到底为什么而活着,宇宙存在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
“嗡嗡嗡……”
在无限的宇宙中,个人的喜怒哀乐实在是太渺小了,人生如此短暂,不值得去生气。
“嗡嗡嗡嗡嗡……”
没有月亮看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要不然抽空让阿撒托斯再捏个卫星好了……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一大堆怼着我的脸猛拍的无人机,终于忍无可忍。
“吵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从周围那堆还在装死的眼球堆里爬起来,我摸了摸左手的空间戒指——它是我身上唯一残存的服饰了——在里面找出了一套和之前差不多的服饰,开始换衣服。
“去去去,离我远点。”换衣服的中途,我把脚边的眼球们踢开。
它们咕噜噜地滚远了,非常自闭地缩成一团,看得我更来气了。
换好衣服之后,我冷漠地看着那堆无人机,终于有时间思考该怎么处理它们了。
本来想直接用火焰喷射器解决掉,然后再去问问泡泡这些东西的来历,但刚刚角鸮说的话给了我启发。
SKT公司似乎知道我和方舟的联系,并表现出了不想和方舟敌对的态度,这倒是没让我有多意外,毕竟这两个公司都算是跨位面运营的,彼此有接触并不奇怪。
一说到方舟,我总算想起还停留在自己身体里的系统了。
回到家里后,我似乎还没有尝试过用它。
“系统,你能查到这几台无人机的来历吗?”
【没问题,主人。】
系统不带感情的声音立刻在脑海里响起,下一秒,相关的信息就出现在了脑内。
【型号:曙光(后面是一串我没见过的文字编号)-旋翼250;作用:军用侦察;制造商:红麦星系第三基地有限公司;所属文明:浩瀚帝国。】
后面还有很长一串机体的参数,大部分我都看不懂,就直接略过了。
我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下这些资料。
产自浩瀚帝国的飞行器吗……也对,会知道阿撒托斯星存在的其他人,似乎也就只有无意中来过一次的莱顿和他的同伴了。
这些无人机十有八九和他有关。
我对着那群停留在空中的无人机陷入沉思,系统感受到了我一瞬间的想法,立刻弹出了提示。
【是否需要夺取它们的控制权?】
还能这样?我有些惊喜,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需要。”
方舟的技术吊打浩瀚帝国还是绰绰有余的,没花多少时间,这些无人机就被系统全部黑掉了程序,飞下来,整整齐齐地排在面前。
我让其中一架停了下来,抱在怀里研究片刻,在无人机的一侧看到了型号的编码,上面还有一个图案,可能是制造商的logo。
根据无人机里的数据来看,这些机器主要用作于侦察,被放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有十几天了,由于主控中心一直没有传来别的命令,它们忠实地在星球上飞来飞去,将大量的情报输送了过去。
通过无人机的信号发送器,系统找到了主控中心的位置,并将影像传输到我面前。
这是一艘军用飞船,通体黑色,外表印着帝国的徽章。
这艘船也是在十几天前到达的阿撒托斯星,不过它们并没有降临在地表上,而是停留在星球外面的宇宙中,对着这里放出了大量的探测器。
这一片宇宙周围有许多黑洞,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也不知道浩瀚帝国是怎么成功把飞船开过来的。
看了看头顶一望无际的星空,我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所以这些星星到底是走哪儿来的?
“……”
一想到可能会得到奇怪的答案,就完全不想问当事球了呢……
这样想着,我把蛄蛹到脚边的一串眼球又踹远了。
总之先把无人机传过去的数据删除了吧……免得引发大规模的模因污染。
对于我的这个需求,系统立刻给出了回复。
【目前情报全部储存在飞船中,暂时还没有造成更大的污染。】
“……那飞船上的人呢?”我有不好的预感。
【并没有侦测到任何活着的生命体。】
系统给出了冰冷的回答,并继续做着情报的解析工作。
【已提取到航行日志,进行分析……】
【分析完毕。】
【分析结果:飞船由中央智能系统进行操控,内部运载有12名死刑犯,并且和无人机同时运送到了星球上。这些犯人在被送到星球上后,在3天内陆续失去了生命信号。】
【已提取到无人机内部影像数据,进行分析……】
【分析完毕。】
【分析结果:12名死刑犯的尸体被运送到了垃圾场,跟拍他们的无人机记录下了他们的位置,位置如下。】
系统在我面前投影出一个垃圾场的地图,标注出了我所在的方位,以及周围的12个红点。
有两个红点还离我特别近,一个离我有183米,另一个离我有5公里。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选择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红点前进,让系统帮忙导航,艰难地在眼球山中跋涉着。
不到两百米的路程,我走了老半天,中途还掉了一只鞋子,我把手扎进眼球堆里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最后是被眼球们拱了出来。
好不容易走到那具尸体前,我用手电筒照过去,倒吸了一口冷气。
穿着宇航服的人一动不动地倒在眼球山的正中央,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定眼一看,外面的防护服完好无损,透过透明的头盔,我能看到这个人头部的状态。
他的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球,已经辨不出五官的位置,嘴因为惊恐而张开,口腔的表面也挤满了眼球,像一个个乳白色的水泡。
咦惹,好恶心。
我快速地收回视线,关上了电筒。
被这么恶心一通,我顿时更不想再在这个星球待下去了。
大过年的,我也懒得再生气,打算等过年后再去找莱顿算账。
往好处想,至少我被……的时候,无人机拍下的那些画面不会流传出去了——我强迫自己有些乐观地想。
把这些无人机都塞回了空间戒指里,我沿着来路走回去,乘坐地铁找到了自己的电瓶车,成功逃离了这个城市,从酒馆回到了家中。
打开门的瞬间,我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和阿撒托斯说的一样,时间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至于在阿撒托斯星到底待了多久,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只记得自己被星球吞进了内部,意识一直处在朦胧的状态,就连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巨大的恐惧感和快感交织在一起,不断侵蚀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偶尔清醒的时候,我会看到很多奇怪的画面,会以更高维度的视角看清自己被侵犯的每一个细节,也会看到错综复杂、难以名状的星球地下的风貌。
在我崩溃了好几次之后,阿撒托斯放松了对我的控制,这才让我有了片刻的休憩时间,甚至有精力逃到梦境之中。
不过很快又会被抓回去就是了。
我没精打采地换好鞋子,踩着拖鞋回到客厅。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阿撒托斯正在帮忙摆筷子。
“回来啦?”我妈坐在沙发上,抱着黑猫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撸猫,“咪咪乖,让姥姥摸摸尾巴,姥姥明天给你煮虾吃……”
黑猫毫无力气地瘫在她怀里,眼神呆滞。
“回来得正好,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我爸摆好桌上的碗,自豪地指了指其中的一盘菜,“尝尝我做的凉拌鸡,你妈可喜欢了!”
我坐下来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又举起筷子夹了一块。
我妈随手换了个美食节目,电视机开始介绍烤猪眼睛的做法,正好给了正在吃烤串的食客一个特写。
我:“呕唔!”
“怎么了?呛到了?”我爸看了看我。
“……咳咳!咳!”我摆了摆手,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电视里的场景。
阿撒托斯倒了一杯可乐,递给我,我喝了一大口,才把反胃感压了下去。
放下杯子,我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顿时浑身都一个激灵,差点把杯子扣到他脸上去。
我日,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我忍住了没有落荒而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吵架了?”我爸努力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我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惊喜——他一直想给我男朋友一个下马威,但每次都被阿撒托斯的智障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找到机会。
“大过年的吵什么架,来吃饭了。”我妈放下猫,走过来打圆场,“老秦,你去把炖好的鸡汤端过来。”
黑猫如释重负地钻进了我的房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出来了。
我爸悻悻地走进了厨房。
趁着这个时机,我妈凑过来低声问我:“你们有做措施的吧?”
我:“……咳!咳咳!”
这回我是真的呛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除夕之夜
收到了读者投喂的黑猫和A总~很喜欢!
——————————
这个问题是个陷阱。
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管我回答“有”还是“没有”,结果都一样,是承认自己已经和男朋友上过床了。
所以,正确的回答方式应该是——
我憋了一口气,想装作害羞的样子否定我妈的话,谁知道我沉思的时间太长了,她已经一脸意会地走开了。
我:“……”
看着她非常淡定地开了一瓶红酒,一副不在意我的样子,我再次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根本不需要得到回答,光是看我的反应,我妈大概已经猜到了事实。
她说那句话,多半只是为了提醒我一下。
我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可乐,开始思考我妈问的那个问题。
认真一想,我根本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吧……
之前我对“他们是怎么做避孕的”这件事不太了解——主要是不想深思——但今天我足够清晰地观察到了整个过程。
……不,那根本就不叫避孕措施吧!
我在大脑里反复对自己强调“未成形的胚胎不算生命”这句话,强迫自己不要思考太多。
正常人体内的卵子是有限的,按这个速度计算我体内应该早就已经没有了……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隐约感到了害怕,只好用美食来转移注意力。
等到我爸把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上桌,大家客气地说了几句祝福,开始吃饭,不过没吃几口,桌子旁边的人就只剩我和阿撒托斯了。
我爸端着碗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相声节目,我妈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乐滋滋地玩抖音。
“老秦你看,冯巩发视频了!”我妈把手机屏幕展示给我爸。
“这才对嘛,这才有年味!”我爸开心地要来了链接,往家族群里分享了过去。
二老自顾自地玩得非常愉快,根本没有理我。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喝完一碗鸡汤,和旁边的阿撒托斯说话。
“阿撒托斯。”我压低了嗓子,让谈话声能被电视节目和短视频的声音压下去,“我告诉你——我生气了。”
阿撒托斯正在慢条斯理地给我剥虾,闻言抬起头来看着我,把剥好的虾仁递到我嘴边。
“你不能老是这样。”我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老是不顾我的意愿欺负我,我也会生气的。”
他的手抖了抖,又喂了我一只虾。
“所以我决定不理你了。”我冷静地把嘴里的虾咽下去,“除非你在情人节那天想办法哄我开心。”
阿撒托斯:瞳孔震颤。
一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家伙根本就忘了情人节这个东西——当然我也没指望他想得起来。
初叁那天正好也是情人节,我没有过节日的习惯,只是觉得难得能和男友一起过节,便想要跟他待在一起。
本来没打算问他要礼物的。
事已至此,不要白不要。
我心情舒畅地吃完了最后一只虾,离开了桌子,留下表情漠然的阿撒托斯独自坐在原地。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的大脑又死机了。
我妈刷完了抖音,回来给自己加了一碗汤,左看右看,问我:“咪咪去哪儿了呀?”
我走到卧室里看了一眼,发现被子中间拱起来好大一团,掀开一看,嚯,好家伙。
这猫把自己团在被窝中间,左边放着两个手机,右边放着我的switch,面前放着我的平板电脑,正在同时肝四个游戏,还切着屏幕在群里抢红包,忙得根本没时间抬头看我。
我静静地给它盖上被子,回到客厅跟我妈说:“它睡着了,猫一天要睡十六个小时,不用管它。”
“哦。”我妈很失望地放弃了撸猫的想法,坐回沙发上继续刷抖音。
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里,我认为有必要把自己一直忍住没说的消息告诉父母。
“咳。”我清了清嗓子,有些羞涩地走到电视前,“爸,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好消息?”我妈一点都不开心,反而非常警惕地看着我,眼里带着惊恐,条件反射地瞥了瞥阿撒托斯。
阿撒托斯还在低着头发呆,没有意识到我妈的视线。
……她该不会是以为我怀孕了吧。
我猜到了她的想法,心里顿时一阵卧槽,赶紧正了正脸上的表情。
“和他没关系。”我说,“是我中彩票了。”
“真的?”我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中了多少?”
“没开玩笑,有一千多万吧。”我矜持地选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我已经辞职了,没跟别人讲过这件事,钱现在没花多少,只买了一套房子。”
毕竟彩票的来源太不科学了,解释起来很麻烦,我也不想让他们掺和进太多异常事件里。
见我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我爸妈都混乱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看到我提前准备好的账户余额和中奖凭证,两个人这才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
半晌,我爸猛地一拍大腿:“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想买那个帝王蟹好久了!早上出门都没舍得买!”
“明天早上去买呗,还可以顺便买两瓶酒,庆祝庆祝。”我妈被他逗笑了,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她过去。
她起身将我带到主卧,轻轻掩上门,问我:“阿撒托斯知道吗?你是在中彩票前认识他的,还是之后?”
我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是在中奖之前认识的,你放心,他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冲着钱和我交往的。他家里其实也挺有钱的,我能中彩票还多亏了他呢。”
我妈点了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这些钱你打算怎么花?有想好吗?”
“先给你们五百万,反正我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我早就想好说辞了,有条不紊地说,“我自己嘛,先买两套房子,休息几个月,想想之后打算做点什么,钱就先放在那存着——实在不行,以后当个包租婆也不错嘛。”
“家里又不是没钱,你给我们那么多干啥?”我妈笑着摇了摇头,但没有拒绝,“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她又和我商量了几句之后的规划,看我不像是会乱花钱的样子,这才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我妈年轻的时候有过经商的经历,后来还自己考了会计证,擅长理财,一直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看她没什么意见,我也放心了不少。
比起心有顾虑的我妈,我爸则非常直白地乐翻了天,他连相声都顾不上看了,开始琢磨怎么安排这五百万,打开手机记事本不停地写写画画……模样和我当初中彩票的样子如出一辙。
我妈表现得还算冷静,但多少也有点亢奋,和我爸商量好了春节过完就一起请假去旅游,又开始兴致勃勃地选地点。
至于我,我妈表示:你已经是个有男朋友的成年人了,就不要再去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了。
我:……对不起,打扰了。
两人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好几个小时都没停歇,连春晚都没怎么看。
除了偶尔插几句话,我大多数时间都在一个人看电视,或者刷刷微博上的吐槽,期间坚决地无视了阿撒托斯。
为了彰显不理他的决心,我甚至把手机壳都取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阿撒托斯只好可怜又无助地坐在一边。
好在我妈时不时地会找他说几句话,才让气氛显得没那么尴尬。
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起,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烟火,觉得有些困了,便回到了房间。
被窝的中间依旧拱起了好大一坨,我掀开一看,发现一只睡得人事不省的猫,身边的电子设备都被它用得快没电了。
收拾了一下床,我把猫捞在怀里,拿起从刚才起就一直不停收到消息的手机,看着自己收到的各种新年祝福。
不出意外,犹格在零点准时给我发了消息。
泡泡:“新年快乐。初叁那天有空吗?我想你了。”
阿撒托斯,你瞧瞧人家!
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柜子上的手机壳一眼,愉快地答应了邀请,心里对情人节又多了一份期待。
放下手机,我搓了搓身上的猫:“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跟我出去?”
“……放开我,我还能再刷十个池……”这猫说着梦话,吧唧了几下嘴,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喵?”
“明天我们去看一下周和光他们的情况。”我说,“你不是还惦记着你的规则书吗?”
“……反正那个只是留着吓他的……”黑猫翻了个身,又开始说梦话,“……福袋也没有开出阿比……泡泡,我恨你……”
……这家伙已经肝游戏肝傻了。
我无语地把它塞进被窝,洗洗睡了。
第二天,我们全家人都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很显然我爸妈讨论到了半夜,两个人爬起来之后都还在打呵欠。
阿撒托斯起得最早,提前煮好了饺子,等我们洗漱完就直接端上了桌,搞得我妈挺不好意思的。
“你不用管他。”我冷着脸说,“他昨天惹我生气了,这是在讨好我呢。”
“就应该这样。”我爸在旁边帮腔,铿锵有力地说,“年轻人就该多做点家务,不能惯着!”
这时,阿撒托斯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大只生龙活虎的帝王蟹,眼神清澈地看着他:“新年礼物,我早上才去买的。”
我爸顿时就不说话了。
我一时侧目:……爹啊,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再回方舟
吃完热气腾腾的饺子,我爸妈精神抖擞地开始清点拜年要用的礼品。
说好的五百万就在今天已经被我托人转到了他们的账户上,这笔钱虽然是一笔巨款,但也没有多到夸张的地步,至少不至于让我爸妈马上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
昨晚他俩就商量好了:财不露白,在想好具体要用来做什么之前,暂时不能大手大脚地乱花钱,如果有亲戚急需用钱,倒是可以用其它名义资助一点。
除了多买了两瓶酒,准备好的红包金额适当地增加了一点,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
“我和你爸下午去拜年,你要来吗?”我妈提着礼品袋问我。
“不去。”我摆了摆手。
我妈也没多说,只是有些遗憾:“可惜不能让他们看看我女婿了,你不知道,每次聚餐的时候你伯母都在问你有没有男朋友,想给你安排相亲对象,把我可烦死了。”
听到“女婿”这个词,我爸看起来十分想吐槽,但他看了看盆里的蟹,忍住了。
“什么女婿?”我板着脸,“你不要乱说。”
“你都把人带回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妈叹着气说,“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人家闹什么脾气。”她又对着阿撒托斯唠叨了两句,“我女儿我心里有数,她脾气一向挺好的,你赶紧的,多哄哄她,下次别犯相同的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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